他给他换身了干净的衣裳,好歹这样体面些。
晏江澜朦胧中又陷入了无尽黑暗,他置身在漆黑的环境里,感觉身边有许多双正在拉着自己,一点一点将自己撕碎。脚下一空,又落到了一处全是骸骨的高地上,白骨森森,一群蝴蝶飞在骸骨之上。
不等他看清,又是一落,他掉进了千丈谷底。
反反复复,骨头有被虫蚁噬咬的感觉,他快要疼死了。
柳飞莺摸着他的手腕,觉得那脉搏跳动得越来越快,在探查体内气息时,那股滚烫的内力如沸水一样要冲了出来。
只见他嘴角溢出点点血迹,柳飞莺掰开他的嘴,看见这人在咬自己的舌头。慌张之下,两指头塞入他的口中,“你属狗的?这么咬自己,人还没被毒死,就咬舌自尽了!”他食指的第二节 骨头一疼,这人就咬了下来。
柳飞莺失声,抓紧大腿上的衣裳,冷吸一口气:“靠,这是真的疼!”,空出一只手,他推入自己的内力,缓解他体内的气息。
待到指头痛感消失,晏江澜熟睡了过去。
柳飞莺舒了一口气,累瘫在另一侧。他抬手擦去手指上的血,摸了摸晏江澜的额头,替他拭了汗水,轻声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替你寻到解药。”把无忧剑放在他身侧,他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第38章
“宫主如何了?”尉迟恭问。
“是我没看好他,对不起。我不该胡来的,也不该在那种危急的关头让他一个人应对神机。”柳飞莺迟迟才开口。
“柳峰主。”他没想到柳飞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向自己道歉,心中万分震惊的同时又十分的惶恐。“尉某虽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家宫主的,但是这一次在水牢,你能不顾一切带他出来,我们苍南山一定会谨记柳峰主的恩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愿以偿,就算是他,提前安排好了,为你考虑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即使这样,难免也会失误一次,正因为如此,他不是完美的人,也是有弱点的。所以,这事不能怪在柳峰主身上。只是,那毒…”
他停顿了一下:“十分难解,怕是解不了了。”
柳飞莺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旷野上空忽然迎来一片乌云。他紧张地扣紧手心,问:“什么叫那毒解不了了?”
尉迟恭道:“你们中的毒乃是无解蝴蝶骨,噬骨的疼痛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厉害,到那时人便万般不能忍耐,直至死去。你跟他,都中了此毒。”
那这就意味着,他跟晏江澜都会因中毒提前大结局吗?怎么可能,就算后面的剧情他没看过,但晏江澜原本就是主角,轻易就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对啊,我吸了他手上的毒,为什么我只是除了恶心头晕以外都没其他的感觉呢?
柳飞莺转头看向尉迟恭,问道:“请问,你会把脉吗?”跟着,伸出自己的手腕,“你替我号脉看看,我与他一同中毒,可我并无其他感觉,身体上也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闻言,尉迟恭也有些诧异,伸手替他把了脉。沉寂片刻,他忽然收回手愕然盯着柳飞莺,道:“柳峰主!你...你这脉象怎么会如此奇怪。确实是没有任何中毒后的迹象,可是...”
可是他明明也碰了那毒。
柳飞莺懵了,难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解毒功能吗?还是说,之前吃了绝情花的花蕊,还能解这个什么蝴蝶的毒?
“我问你,这毒有什么法子缓解?他是为了我才中的毒,我既然都能没事,那肯定是有办法解毒的。”
“这...”他叹口气,有些为难。“恐怕只能先试试那个办法了。”
柳飞莺急道:“你直接说,什么办法我都愿意一试,只要他没事就行!”
欧阳睢从身上掏出匕首递给他,道:“既然你中了蝴蝶骨并无大碍,那么可以试试用你的血,当做药引子,给他喂下,若是他有所好转,说明是有用的。”
我的血?
“好!”柳飞莺夺过匕首,又冲进马车内,想起来什么立即又道:“加快路程,必须马上找到杜娇娘!”
不就是血吗,这不是什么难事,男子汉就忍一忍。他这样想着,掀开自己的袖口,看着白花花的手臂,一刀划了下去。
很快,血流了出来。柳飞莺低眉咬牙闷哼了声,对自己倒是下得狠手,疼得他直冒冷汗。
二话不说,将晏江澜搂到自己身上,伸出胳膊喂他喝血。只是这人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张口。
他按住自己的手,在血滴到晏江澜脸上时,他张口吮吸,将血口对口渡给了他。
这属实不是什么很浪漫的事情,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恶心至极来形容。恶心的不是与晏江澜亲吻,是他要强忍着口中铁锈的血腥味。而这个人的嘴死活撬不开,只好用手指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