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与陆英商量后,挑定了六日后,待他们解决了钱婉悦后就起程回大安。
因着不放心,陆英将桑锦暂时派到了陶娘子身边,借口要教导钱婉悦及另一个宫婢宫规。
那钱婉悦笑盈盈地接受了这安排,显得尤为高兴。毕竟入夜后桑锦总会体恤她们日后将留在此处而让她们早早回去休息。
钱婉悦有了空暇,动作自然大了起来,一连两晚陆英都见她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外头转悠,猜想她是在等信鸽吧。
夜色如墨,头顶的月牙时隐时现。
钱婉悦照例在院外与小园子之间溜达,突然空中传来扑翅声,仰头,隐约看到一道白影飞来,她欣喜的提裙往前跑去。
在园子入口的矮树上,信鸽发出了咕咕声,钱婉悦欣喜地取下了鸽子腿上的信笺,然后从怀中掏出自己写的,拴在鸽腿上放手一扬将之放飞。
鸽子扑着翅膀,将将开始飞高,突然嗖的一声,鸽子又直挺挺摔了下来,落于园子的假山中。
钱婉悦见状,大惊失色,转身往回跑,然才跑了两步,就看到小径那头站着的陆英,以及李景清。
她后知后觉地回神,打算处理手中的信笺,却被人一把押住,夺去了信笺。
陆英接近,从雷应手中接过信笺看了一眼,随后递给了李景清。
信笺上只写了八个字:“伺机而动,不留活口。”
李景清扬了扬手,雷应将人押进了一旁陆英所住院子的东厢房,随后便掩上房门出去了。
“说吧,你与何人通得信?”陆英坐在上座,看着跪在地上的钱婉悦问着。
然她只垂头,双手撑地跪着,一副落败者的模样,却又默不作声。
“怎么,如今你在我手中,他又山高皇帝远的,你觉得他还能救得了你?”虽不知钱婉悦到底是与何人联系,但想来此人应该离大齐盛京并不远,不然这信鸽来回也不会如此之快。
她猜想与她接头之人,应是大安之人。不然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安人,不可能这么快便与大齐的人勾结上。
但倘若与之往来的真是大齐人,如此便说明大齐早已有人深入了大安后宫。
至于最后如何,还得从钱婉悦入手。
然她就跟个死河蚌似的,如何都不肯开口。
“怎么,不吃苦头不肯开口是吧。”陆英低眸看着她。
这一回,她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陆英道:“陆女史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便是,我既做了这样的事,早知被抓后的下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钱婉悦脸上是不屈的倔强,好似她做得偷鸡摸狗之事被陆英抓了还是她的错。
陆英嗤笑一声:“不如我来猜猜,是何人在指使你?淑阳公主,还是宫里的哪个贵人?”
虽然钱婉悦不再开口,便陆英发现自己在说出淑阳时,她的眼神闪了闪,像是有些心虚的模样,她便在心中断定,此事与淑阳有关。
指不定淑阳的主意,通过害死陶娘子以至来嫁祸自己,她又不是没做过损人不利己的事,当初为了害死自己,她可是不管他国使臣在场,执意给自己下毒。
“如何,你还当真以为在异国他人的地盘,我不敢对你动私刑?”陆英说着,起身缓步走到她身侧,提了右脚迈了过去,“不如你且试试。”
说话间,她重重踩下去,钱婉悦脸上现出吃痛的表情,但还是紧咬着唇瓣不言语。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破口大骂起来:“陆英,你不过也是个下人,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之今日,何尝不是你的当初。”
“你要杀便杀,自有人替我报仇,届时叫你生不如死,比我还痛苦万倍。”
陆英见她宁死不屈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此时雷应正推门而入,手捧着被用利刃射落的鸽子,将鸽腿上的信笺交给了陆英。
“李、陆欲回程,如何行事?”
看来,钱婉悦得知他们欲回程的消息有些等不及了。若是她先看了送来的信笺,这份自然也不必再送出去。
陆英收回脚,把信笺捏在掌心中,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握于手中把玩,嘴角噙笑道:“左右你终归要骂我,不做狠了,便成我对不起你了。”
说罢,手中金簪一个翻转,簪头朝下,她握着往下重重戳去。
“啊——”钱婉悦不防备,被刺穿了手背,剧痛随即传至四肢百骸。
第71章 无谓争执
陆英定定看着被自己手中金簪似钉在地上的手掌,鲜血在手掌背上凝结成珠,而后缓缓滑落,掌心之下,更是一摊鲜血慢慢晕开。
后方的李景清见状蓦地起身,然抬了抬手,却未置一词。
“你还不说?”陆英忍下几欲作呕的冲动,抿唇深吸了口气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