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晚饭一不小心便吃多了,陆英摸着稍有些鼓鼓的肚子,慢慢吞吞地在自个儿院子门前到小花园的道上来回踱步消食。
下午睡得太饱,眼下她越走越精神,越走越来劲,看着头顶的明月,瞧着四下无人,干脆爬上了假山,抱膝坐了下来。
“咕咕,咕咕。”
静谧的园子里突然传来鸽子的叫声,陆英寻声找去,发现在小道尽头盆栽上落着一只信鸽,正发出咕咕声。
陆英好奇挑眉,正寻思这信鸽是否是他们从大安带来的其中一只时,小道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借着月光,她看到钱婉悦一把抓起了信鸽。
她从信鸽腿上取下了东西后,抱着信鸽往反方向去了。
陆英不禁觉得奇怪,若这信鸽送来的信是写予陶娘子的,那钱婉悦为何不直接拿回去给陶娘子,怎么往另一边去了,她是要去哪里,还或是要把信送给旁人?
这事一直压在陆英心头,她觉得钱婉悦越看越奇怪。
第二日,她去陶娘子处为她诊脉,看着屋内没有旁人,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公主身边的宫婢都是以前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吗?”
陶娘子摇头:“不是,是圣上下旨让我和亲后,从别处挑来的。”
话音落下,钱婉悦正好端着糕点从外头进来。
“钱娘子,辛苦你们照料公主了。”陆英笑眯眯地冲着刚进来的人说着。
“照顾公主是婢子们的福分。”钱婉悦放下盘子,笑着走过来站于了陆英跟前:“陆女史唤婢子婉悦便是。”
做普通宫婢的,自是担不起陆英一声娘子。
陆英点头应下:“婉悦,随淑月公主来了大齐,你们此生都怕是不能回去了,你为何会愿意随公主同行呢?”
钱婉悦含笑道:“婢子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去何处都是一样的。”
若是在大安已无亲眷,的确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这倒也说得过去。
“那你之前是在何处当差的?”陆英又问。
“婢子早前在淑妃娘娘处做洒扫差事的。”钱婉悦回道。
陆英却觉得奇怪,在淑妃这样的贵人跟前当差。即便是做洒扫的活计,应该也比到大齐这个人生地不熟,人事难道的地方强吧。
“婢子平日里不受器重,还时常被大宫婢欺压,那时尚宫局说要选两人随侍公主来大齐,婢子还是使了好些银钱才得了这个机会。”
钱婉悦状似说得十分在理的理由,但在陆英听来,还是不够令人信服。
只从这两个陪侍而来的婢子平日的神情便可看出不同,钱婉悦总是一副温婉开心的模样,而另一个则是眉目带愁。
看来,这个钱婉悦还需再探一探。
“你是说,这个钱婉悦有问题?”是夜,李景清坐在陆英房内,听了她的话后说道。
陆英双手无意识地转着茶盏:“可还记得黑衣人闯入驿馆那晚?”
第70章 审讯逼问
“那晚黑衣人闯入,但我们进房之时,公主房内并无宫婢陪侍,这不合规矩,也莫说是公主的意思,我瞧着她颇为讲究规矩。”
李景清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这么说,的确有问题,不过也不必这么麻烦,桑锦。”
他转头叫了一声,桑锦从外头进来,站于门内侧:“殿下有何吩咐?”
“这两日你盯紧钱婉悦,想来一两天之内,应该有所发现。”桑锦抿了抿唇,无奈地答应。
“算算时间,这时候淑阳和赵乾应该已经成亲了。”待桑锦走后,他突然说了一句。
陆英怔神片刻,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是啊,在外不知时日快,这一晃眼,都出来一月有余了。”
怎能不快呢,记得他们过了寒食节才离得京。如今连端午都过了,就不知这些时日,可让淑阳有所改变。
“你笑什么?”李景清见她笑得莫名,忍不住问她。
她笑得意味深长,看着他道:“只是在想,不晓得淑阳可有安分守己,不然,待我回去可就不好说了。”
李景清挑眉,讪讪道:“怕是难啊。”
她提起了淑阳,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桩事:“离京前一晚,我母妃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听他再次提起,若不说个答案,只怕躲过了今日,他下回还得问:“没什么,贤妃娘娘只是提醒我,莫要忘了身份,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话说出口后,她细一思想,好似如实说了。但又未说到实处,他听得稀里糊涂,但又觉得这话挑不出毛病。
在太子府足不出户的又呆了几日,李景清托宇文召婉转地告之他们打算回去的念头。至于他最后告诉了谁,他毫不关心。
又过了几日,赐婚圣旨连带着成亲的吉日都下来了,不过还要拖上月余,李景清一思忖,觉得不能再拖,还需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