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259)

任阮听得也有些紧张:“那太后怎么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乖乖呆在慈禧宫任由宰割呢?”

虽然事关命案和毒品,到底现下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太后。到底贾氏贵为一国太后,又是在朝中浸淫、真正手握实权多年的政治家。

她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谢逐临:“自然不会。”

“太后如今居长门宫中虽面上安分,背地已经开始广联党羽,恐怕很快就要准备打一个翻身仗了。”

任阮问:“那圣上为何还不动手?”

如若再等下去,不就让太后一党的翻身得逞了吗?好不容易得到扳倒太后的机会,为何不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难道说,其实这些案件最后的真凶并非太后,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才难以动手吗?

她这边正发散着思维,那边已经开口解了惑:“还不到时候。”

“圣上年幼即位,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尽管近年一有衙察院协理圣上扶持朝中新贵,二有与贾家分裂的大派世家企图分庭抗礼,可惜这朝堂中她命中暗中的羽翼根深蒂固,遍布大夏。”

甚至明面上处于世家和圣上两派中的一些朝臣,这些年也常暴露出其实为太后旗下的马脚。

朝堂党争,真真假假,实在太过水深火热。

“要想彻底扳倒太后,还得从她那些繁茂的枝叶和底部粗壮众根开始。”他沉沉道,“唯有先断却最为要紧的那几根,才好从大干和余枝多管齐下,不容复生地扼杀殆尽。”

他平淡的语调配上残酷狠厉的话,让小院里登时陷入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

任阮揉了揉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由得唏嘘。

还好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画像师。这些个再波谲云诡的朝堂政党如何斗争,还好总归是不用她来烧脑的。

正略庆幸着,她目光忽然瞥到矜持端坐在对面的人,想起什么,大惊道:“等等啊!”

她紧张地跳起来,磕巴了一下嘴道:“谢大人,那个,你、你应该不会倒台吧?”

之前她频繁出入衙察院,又协理金吾卫破案,已然被外人划为妥妥的谢小侯爷党派中人了。

若是谢逐临倒台,那她岂不是也得一并连坐下狱,斩首午门,头悬城墙什么的?

他一怔,惯来清冷的脸上险些出现几丝裂痕。

见他没第一时间回复,任阮有点儿隔岸观火结果火烧自身的悲伤:“不是,我才刚刚摸到衙察院的腰牌呢。大夏太平了这么些年,怎么正好就让我这会儿这么大一桩事儿。稍不留神,不就得合着腰牌一起给搭进去了。”

“任姑娘放心。”他微微咬牙道,“谢某还没那么不堪一击。”

任阮反应过来对面的不满,赶紧从悲伤情绪中拔出来,安抚起维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上司:“那是自然,谢大人英明神武。这小小一场风波,哪里就能摧折到大人的巨桅了。”

“……”

谢逐临淡淡地扫了眼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女,心中逗弄之心微起,故意敛了眉道:“也不一定。”

任阮猛然刹住忙着溜须拍马的嘴,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他云淡风轻:“今日小朝会,我已领了圣上征伐西芜之令。十五一过,即刻启程。”

十五?正月十五么?这么快么?

那这些实际上还悬而未决的案件怎么办?衙察院和金吾卫怎么办?

她、她怎么办?

任阮怔愣在原地,唇瓣空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忽然就要征伐西芜?”

不是自家内部的朝政还没有理清楚呢,怎么又急着去打别人?不是说攘外必先安内吗?

“西芜贫瘠,入冬以来,大夏边境苦其抢掠烧杀多年。”他眸中渐凝为正色,“两个月前,西芜新王集结军马,甚至屠尽了地处嘉门关内的凉州,向我大夏边境侵犯了四十千米。”

屠城!

她心中猛地一坠:“这样重大的恶劣之事,我竟不曾在京都坊间有所听闻!”

“驻守凉州的将领顾氏,是为朝中世代忠良的孤臣之家。”谢逐临低音中带了沉重,“顾将军拼死苦守三月,终究弹尽粮绝被屠尽满城,忠魂枉逝,血流成河。”

院里陷入了沉重至极的气氛里,甚至连墙上的吾十九也神色暗淡地慢下了脚步。

任阮眼眶已然湿润。

那三个月的凉州该有多久绝望。

忠心耿耿的顾将军苦苦守着祖国的土地,守着身后的黎明百姓,等来的却不是朝堂的支援,而是矢尽兵穷,家破人亡。

“甚至衙察院得此消息,也已整整延迟了一个月。”

凉州地处大夏最边境的嘉门关内,距离凉州最近只有一个邺州。而邺州分明接到了拼死突围出来的信兵求援血书,却不仅将此事竭力隐瞒,甚至还将哨兵残忍杀害,彻底断了凉州与大夏内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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