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焰倾身过去,一下将他抵在小榻的扶手上。
她防他硌着难受,用手垫在他后腰,极尽温柔。吻得却丝毫不留情。
如疾风骤雨般,采掘着他的双唇,时而还轻轻嗫咬一下。故作凶狠,带着刻意的警告意味。
直到顾怜被她吻得气喘连连,颊上尽是嫣红,她才肯放过他。
还要拈着他的下巴,逼视他双眼。
“想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朕听听。”
这人抬手轻轻推她一下,半点力气也没有。唇上一片水光,喘息断续。
“不与你闹了,哪有你这样乱来的。”
她这才眯眼笑了笑,似乎餍足。
谁让他自己招惹她的。
此间男子怀胎时,身子会变得格外敏感,且与日俱增,这还是内务府的老姑姑们,私下里告诉她的。
顾怜本就是只不安分的小狐狸,有时自己都忘了是要当爹爹的人,缠在她身上要。
御医说,怀孕头三个月,胎像还不稳。于是她许多时候,都是主动节制,不大敢碰他,以免伤了他身子。
时至今日,实在是憋得有些狠了。
她抱着怀里发软的人,也不敢十分折腾他,只向一旁桌上扫了一眼。
那是她方才进门时,宫人们一并送进来的。都是内务府孝敬的好东西,琳琅满目,摆满了好几个托盘。
“好了,不许再胡说了。朕方才看了一眼,那里面都是燕窝、桃胶,大食国的玫瑰,有许多补气养颜的。”
她道:“朕也不知道哪些好用,你喜不喜欢,总之你都收着。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和朕说。”
她笑着替他理方才亲乱的鬓发。
“只一样,不能再编排朕。”
这人拿眼角打量着那些东西。
“陛下是要将整个内务府,都搬来我这里吗。”
“如今宫里谁还有你金贵呀?”
“臣侍收着,可心虚了。”
“为什么?”
“原本男子在孕中,就难免要身量丰腴。我若是将这些补品都吃了,更要胖得快了。”
他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到时候腰身粗了,陛下就不喜欢我了。”
“你还来呀?”
许清焰都气笑了,又忍不住想给他颜色瞧。
他这才急忙告饶:“好了,与你说笑的,谁还当真了。”
笑闹过了,忽而却端正了神色,换上了一副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眼神。
“陛下,你想不想摸摸她?”
“她?”
“我们的孩子,近日长大了。”
许清焰在他的目光里,心忽然跳快了一下。
他牵着她的手,缓慢地,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三个多月的身孕,隔着衣衫,本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只有仔细去摸时,才觉得相比从前,仿佛是稍稍隆起了一些。
也很有可能是心理作用更大。
她只觉得,顾怜从前躺在她身下,与她辗转厮磨时,腰身是纤细的,小腹是紧致的,外表瞧着白净漂亮,很惹人怜,却有薄薄一层肌肉,和恰到好处的力量,足以与她纠缠至云雨深处。
如今这一处,却变得越发柔软下来。
温暖,细腻,像一块温润的软玉,躺在她的掌心下面。
就和他的性子一样。
变得越来越让人沉醉,会忍不住想仔细用心地护着他。
任凭她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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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有多少腥风血雨,尔虞我诈,到了他面前,都会小心地卸下来,藏到身后,不让他看见。
只在这一刻,全心全意地做他的妻主。
许清焰忽地俯身下去,隔着衣衫,轻轻地吻了一下。
“陛下,不可。”
她感觉到这人牵着她的手,骤然握紧了。
他难耐地喘息了一声,微蹙着眉头,垂眼看她。
“你在做什么?”
“和我们的孩子打个招呼,她爹爹不许吗?”
在她明媚的笑容里,他脸上微红了红。
“你吵着她睡觉了。”
“分明是你让朕摸的,这会儿又耍赖不认。”
“陛下真就这样喜欢她?”
“不然呢?这是你怀的,也是朕的头一个皇嗣。”
她俯身在他身前,抬眼看他。
“你难不成还真要和小孩子吃醋呀?”
顾怜却摇了摇头,声音忽地低下去了一点。
“我只是在想,她不一定就是个女孩。”
“什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不是皇嗣,陛下还喜欢她吗?”
在他闪烁的目光里,许清焰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心里一面好笑,这刚当上爹爹没几天的人,心思竟能一下变得这样细腻。另一面却也忍不住微微叹息。
“阿怜。”
她握住他的手,神色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