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不小心走进一个陌生的巷子,后来我感觉有人尾随我想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已经晚了。其实我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我听见了宋山鸣的声音,也是那一刻我能确定我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你来找我。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说到这里,钟意声音再也维持不住平静,她肩膀在抖,连说话都开始打颤。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靳宴舟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有节奏地拍打她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宽慰她。
“没关系意意,你可以慢慢说。如果你今天不想说也没关系——”他耸了下肩,“反正我一直在,只要你想和我说,我一直都会听。”
视线一片模糊之际,钟意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靳宴舟握住她的那双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像艺术家用石雕篆刻的艺术品,在很多个难熬时刻,都是这双手牵着她往前走。
她忽然感觉前路也没有那么难,那些难以启齿不能面对的真相,在这一刻快要达到释然。
钟意深吸一口气说:“在我被关在黑屋子里的一.夜,我听见了我爸爸妈妈的声音。原来我就被关在自己家的老仓库里,而我的爸妈丝毫不避讳声音,在我的耳边和绑架者商量要得多少的好处。”
“就为一个学区房名额他们又把我卖掉,我的父母是绑架我的帮凶,这多么可笑?出来拥抱住你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要爱你,我更要爱我自己。我要离开他们,要完全独立,要不依赖任何人。”
她眼泪不停掉下来,好像到了靳宴舟面前她又变成了那个脆弱敏.感说一句话就想哭的小女孩。
而靳宴舟至始至终轻轻搂住她,他的视线垂下来,目光泛满心疼,温声哄她,“现在你做到了,没有人可以再用钱来困住你。”
“这世界是不是烂透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让人恶心的父母。”钟意眼眶红着,小声咒骂一句。
靳宴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世界很烂,感情也破碎。但总有一束烟火是为你而绽。”
靳宴舟停顿一秒,看着她缓缓道,“我说意意,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钟意眨了下眼睛,很轻地问他,“一起什么?”
靳宴舟低笑一声,酒店没有她的星星王冠。
他随手抽了她包上的丝巾,目光垂下,长指堆叠,折出一个大概的样子放在她脑袋上。
“一起把过去彻底抛下,构建我们自己的童话王国。”
钟意很低地嗯了一声,她不敢动,怕头上松松垮垮的丝巾掉下来,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丝巾边缘,她蓦然想到多年前这个男人曾经亲手为她戴上一顶满钻王冠。
那是她一生里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她永远难以忘记有限的生命里,有一个男人曾经为她摘下满天星辰。
那是她毕生难以忘怀的辉煌岁月,也注定她一生也无法忘记靳宴舟。
钟意眼眶完全湿润,在黑暗里走了那么久,她有一种拨云见日的释然。
靳宴舟在此刻微微俯身,他清矜的眉眼落下,在她额头映下一个很轻的吻。
他嗓音在此刻格外温润:“我说,你想要长成什么样都可以。但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公主。”“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啊……”靳宴舟轻笑一声,他懒懒支起身子,目光有一霎那在她脸上徘徊。
就在钟意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不正经的玩笑,靳宴舟却是郑重开口。
他漆黑的眸子平直地锁定她,不带有一丝一毫犹豫的语气说,“我做骑士。”
我不做国王,我做你的骑士。
永远守护你,永远为你——心悦臣服。
卧室的灯光尚且有几分迷离,接连几天的熬夜倒时差,钟意此刻整个人也莫名陷入一种迷离氛围。
她仰起头想要去吻他。
靳宴舟低笑一声,他顺从地低下头去,嘴唇轻轻擦过她的唇线,无意识尝到她唇膏的味道,有点巧克力的甜味,却远不及她芳香馥郁。
交颈相拥的霎那,钟意扬起纤长的脖颈,她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时光厚待我,让你出现在我生命中。”
靳宴舟细细亲吻她唇角,他微微偏头,唇蹭着她脸颊至耳后,声线沉沉贴近她耳膜,像是要涌进她心里。
“我同你讲个故事,讲个我从不为外人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