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眉替霜儿把了脉,把了一会儿脉之后,眉头忽而舒展了几分,便听他朝着叶谨言笑道:“恭喜这位公子,您的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方才是有些小产的迹象,只是不要紧,喝一剂安胎药就好。”
那大夫说完之后,房内伺候的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番,许久才见被叶谨言抱在怀里的霜儿先笑出了声,而后则是秀玉和秀珠轮番的道喜之声。
房外走廊上候着的梧桐等人听见了大夫的话,也欢喜地拍起了手掌,嘴里叹道:“这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世子正当壮年,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孩儿,实在是太不像了一些,外头人中也有对霜儿指指点点的情况,且叶谨言房中没有别的妾室,连陛下赐下来的两个良妾都没有收用,外人便说是霜儿太过善妒的缘故。
还有一些好事者还扯到了从前的梅音公主,如今的霜儿虽被封为了清河县主,可说话做事还是从前妾室的那一副不登台面的样子,只生了个女儿,却还是不肯给叶世子纳妾。
先头这些外只是外人在传,后来因为霜儿治家严厉,叶国公府内的下人们便也偷偷传起了此等消息。
梧桐听了心里生气,回回都替霜儿呵斥这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们,可是却无法从根本上阻止这些人在背地里说嘴的行为。
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在用粗粝难听的话语抒发心内的不悦罢了。
房内的叶谨言终于回过了神,已是高兴的不知所云,随手便赏了那大夫五两银子。
那大夫忙写下了安胎的药方,而后便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霜儿上一回小产伤了身子,本以为这辈子只有柔姐儿一个女儿了,谁成想到如今没了希望之后,倒还会有这般的惊喜。
她心里也隐隐有几分心结,叶谨言乃是叶国公世子爷,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些。
虽则叶谨言对她一片痴心,可却抵不住外头人的流言蜚语。
如今这一胎虽还不知男女,可到底是个盼头。这下霜儿都不觉得肚子疼了,满心满眼里只剩下了喜悦。
叶谨言也高兴,不过还是对霜儿格外孱弱的身子心有余悸,思虑之后,他便对霜儿说:“往后那些事你不要去管了,我来做。”
指的就是锦竹和锦衣的事儿。
霜儿听后如何愿意,叶谨言这些时日忙碌的不得了,整日里只想着该如何参透手上的兵书,才能将鞑靼们大败于马下。
这几日他连饭也顾不上吃,全副心神都放在兵书之上,又如何能抽出空来安顿锦竹和锦衣呢?
霜儿听罢只是笑笑:“哪儿就这么娇弱了,方才是我不小心,如今我知晓自己怀了身孕,必然会更小心一些。”
叶谨言听罢却仍是不肯,只说:“锦竹那儿已不需再费心神了,等路过燕州的时候,放她和朱倾离去就是了,到时传信回京城时只说她病逝了就好。”
至于松柏姑姑和如兰姑姑则更加好处理,或是杀了,或是卖了,若是霜儿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那就一剂药毒哑了扔进人丫子手里。
叶谨言实在不愿再在这些人手里浪费功夫,却如今霜儿还怀了身孕,若是为了这些人操心而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则愈发不值。
“锦竹和锦衣本性不坏,也不曾使过什么阴招暗害我们的性命。可那两个婆子实在是可恶,你若想留下她们的性命,我就一剂药毒哑了她们,或是把她们的手筋挑断,总不能让她们有本事写信回京才是。”叶谨言眉宇中露出几分森然的冷意。
霜儿一顿,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可却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夫君。”她唤了一声,面容上有犹疑,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谨言明白她这样纠结的神情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左不过是要为那两个姑姑求求情。
仁善是霜儿的性子,可在这世道上若是对旁人过于仁善,不仅是助长了他人的气焰,也让旁人肆无忌惮的伤害你。
叶谨言不愿与霜儿相争,便只能当着她的面笑道:“你放心,即便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要了她们的性命。”
说话间,胡氏已走进了屋内,她知晓了霜儿有身孕后万分高兴,可迈进屋门的那一瞬间,还是先从奶娘手里接过了柔姐儿。
而后才与霜儿说:“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你可不许再操心了,这一胎定要养住了才是。”
说罢,胡氏不免又有些担忧。
霜儿怀了身子她自然高兴,只是她坏身子的时机有些不大对,偏偏是在去西北的路上怀了身子,舟车劳顿的万一伤了孩子,可是不好。
第140章 西北行
霜儿知晓自己怀了身孕以后,便忆起了上一回从西北归来时不慎流掉的那个孩子,便也下定了决心要护住肚子里的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