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人看向她。
“什么?!”赵东来瞳孔微缩。
“你想想,你向来只敢小赌,不敢叫大,赌资也不多,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出过事,怎么这次就突然背负巨债了呢?”
她蛊惑道:“他们害你负债,你却还要帮他们说话吗?”
赵东来愣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紧咬着下嘴唇,似是在挣扎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鱼跃一行人无人出声,一时之间牢房静得吓人,只余火盆木柴的燃烧声。
过了半晌,赵东来猛地抬起头。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永胜堂其实在贩售——”
赵东来话还未说完,墙上的小窗内突然有数支寒箭破风而来。
“闪开!”
封流尘大呵一声,拉住沈鱼跃将按她在怀中,就地滚了几圈堪堪躲过箭矢。
两人满怀相贴,他护在沈鱼跃后背的手有些微濡湿的触感。
“伤口裂开了。”
箭矢撞翻了火盆,牢房昏黑,少年将人扶起,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沈鱼跃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懊恼。
“问题不大,”她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有啥悄悄话不能回家再嘀咕吗!”
另一边,在黑衣人手下帮助下,封初尧狼狈躲过寒箭。
“能不能管管别人啊!”
经他提醒,两人抬头一瞧,赵东来已经死了。
第10章 同类
谁也没想到一起普通凶杀案的嫌犯竟会被人灭口,线索就此断在永胜堂。此时天色已晚,众人只好先行回去休息。
繁星当头,再次回到熟悉的破院,沈鱼跃发现一切都有被稍微收拾过。
摔坏的门已然修缮,被绑的人也已放走,庭院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新添了三两只木桶和许多干柴、花卉盆栽,比起先前的荒户野屋勉强有了些人气。
看着眼前的一切,沈鱼跃不由道:“你原是有钱的吗?”
当时误闯进这户院子时她还以为久无人住,后发现封流尘在,她还猜测对方这些年过得很是拮据。
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但封流尘既然有钱,为什么不让自己住得舒坦些?
“我原住在烟雨寺后山的禅房,”封流尘知她心里所想,解释道:“是接旨时受人暗算,被打晕后带到此处的。”
沈鱼跃了然。
这某种意义上都能称得上绑架了,也难怪他醒后要收拾那两人。不过这也正好无意间帮了她一回。
想到此,她略带感激地看了眼封流尘。
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许局促起来。
他抬眸道:“我之前染了风寒。”
沈鱼跃看着他,静待后文。
“我不知京城那帮人是怎么注意到我的,还造谣害你冲喜嫁了过来,”封流尘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我知你有心悦之人,待此间事了,你我可以和离。”
说完他也不等沈鱼跃反应便急急背过身,道:“这段时间先委屈你,我去烧水。”
“你站住!”
封流尘脚步顿了顿。
关于原主的传闻,沈鱼跃不清楚他听闻过多少。
对方愿意和离自然是省事,这件事结束她也方便离开,但沈鱼跃还是不希望有人因为原主而误会她本人。
“心上人这种东西之前的‘我’或许有,但现在没有了,”沈鱼跃绕至封流尘身前,看着他道:“目前的条件我也并不觉得委屈。”
有的住还要什么自行车?
何况,此案结束她就会离开了。
“我不知你在传闻中认识的我是何模样,但你不必将我当做寻常贵女那般看待,这样我们接下来相处会轻松得多。”
语罢,沈鱼跃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负手进了房间。
看着敞开的房门,封流尘静静伫立半晌,抿了抿嘴,转身进了主屋隔壁的小厨。
主屋内也已收拾过,还是只有一张床,但换了被子,也置办了些女式的衣物,只一些家具尚未来得及购置。
说起来他高低也算是个皇子,混成现在这样多少有些惨了……
趴在床上歇息的沈鱼跃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忽闻房内响起重物搬运声和倒水声。
隔着屏风,她听见少年的声音道:“热水备好了,我就在院中,你弄好记得唤我为你上药。”
那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上药’二字的声音还没有关门声大。
她本已将背上的鞭伤当做重获生命的小代价,现在发现,它们还可以稍微捉弄一下某纯情少男,只觉思路好像打开了啊。
从衣柜拿出换洗衣物,沈鱼跃一瘸一拐蹦到盛了温水的木盆旁。
由于背后的伤,她并不敢太放开洗,只能剪开纱布,将身体稍微擦试,便收拾起身躺回床,将人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