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张长安给他递过去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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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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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后,张长安向局长汇报了这案子的情况。局长紧锁眉头,“又是光明中学?”
张长安回答:“是光明中学,尽是些咄咄怪事。”
局长叹了口气,问:“上次光明中学唐纳德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后续还有侦查吗?”
“自从专案组撤了后,我后续也跟进着查了些线索。”
“一些线索?有用吗?”局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是的,我还是坚持我原先的观点,唐纳德的死是情杀。”张长安也有火气,执拗地说。
“张大队长,专家组的定性是流窜的抢劫杀人,你不沿着这条思路侦查下去,偏要别出心裁搞出一套什么情杀理论,你总是这么固执己见!”局长不满地说,他瞟了一眼张长安,发现张长安面色有些阴沉,便换了一副口吻,“唐纳德的案子暂且放放吧,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局长,这案子目前来看,也就是个医疗事故,甚至连医疗事故都算不上(如果医生的处置得当、并无过失的话),可能就是个意外,当然,这要等法医和技侦的人勘验之后才知道,这案子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到底是谁使石冰玉怀孕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找出这个人呢?”局长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
“局长,我打算走访石冰玉的关系人,尽管目前DNA技术还不成熟,但技术日新月异,我想保留胎儿的DNA,将来总会有一天会找到他。”
局长无奈地挥了一下手,“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谢天谢地,何玉花的换肾手术很成功。半个月后就能下地走路了,身上还插着导尿管,挂在腰间,颇不方便,有次她浑然不知去洗手间解手,护士说你不是挂着尿袋吗。
同病房的几个等待□□或是等死的病友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何玉花,她慰她们,“不要急,你们也会等到的。”有的病友回答:“等到也没有用的,没钱换呀。”她问:“换肾要好些钱嘛?”“你真是好福气啊,有个那么好的女儿,换肾好贵的,要50万呢,你不晓得呀?”何玉花这才知道,医生说的是对的,换肾的确是要50万块,而不是女儿说的7、8万,顶多不超过10万。她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弄来的这50万元,这可是她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啊。而眼下,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肾已经换了,钱也已经花了,要健康地活着,才能对得起女儿,也不枉这50万块。
中午的时候,章兰芷提着饭盒来看何玉花,饭盒打开,熬煮的老母鸡汤香气四溢,但何玉花并无胃口,她把章兰芷拉到一旁,悄声对她说:“这个手术花了多少钱?”章兰芷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多少钱,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跟我说实话,到底要多少钱?”何玉花执拗起来。“哎,实话和你说吧,也就7、8万吧,我自已也有几万块,其他的我和领导同事借的,会还给他们的。”何玉花知道,即使是7、8万对她来说也不啻是个天文数字,她也不糊涂,她也知道章兰芷是在骗她,但戳穿了女儿,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她得好好活着,否则,对不起女儿这一片心。她闪着泪光对章兰芷说:“女儿啊,你受累了。”
这一段时间,章兰芷心乱如麻。石冰玉的死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尽管她没有亲手杀死石冰玉(没有人亲手杀死石冰玉),但石冰玉的死终究是与她有关,她才是幕后的黑手,是她亲手把石冰玉推向黑暗的深渊。她想那个晚上江中秋一定是奸污了石冰玉并导致其怀孕,而石冰玉在手术时又遭遇到了千分之一的过敏概率。多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啊,豆蔻年华,死于非命,死于她的自私冷漠、疏忽大意,死于江中秋的道貌岸然、禽兽不如,自已作为她的老师,那么信任的老师,却不能指控凶手,甚至都不敢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是个懦夫,枉为人师。
医院住院部,章兰芷靠在一棵高大繁茂的鹅掌楸下心烦意乱。鹅掌楸的叶子在五月的微风中“哗沙”作响,她住的幸福小区也有几株鹅掌楸,有次徐明诚捡了几片鹅掌楸的叶子送给她,欣喜地说鹅掌楸的叶子很像是小孩儿的棉袄,她不无惊异地拿过来一看,果真是。而现在,回忆这些只会让她平添烦恼,生活处处和她作对,无时无刻不在为难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她曾向上帝祈祷,请求上帝赦宥她的罪——如果活着本身就是罪的话,但显然,要么上帝没听到,要么上帝还在考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