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策快被她气笑了:“原来主上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禁不住这么折腾!”
慕清晏听出他余怒未消,果断调整策略,身体在被褥里卷成一团麻花,腻腻歪歪地缠住殷策:“明哲,我难受……”
殷策:“……”
变脸比翻书还快,就您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殷策本不待搭理慕清晏,这货认错飞快、死不悔改,就该给她长个记性。但慕清晏扭动着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腾出半边枕头,还拖着殷策往自己的方向拽,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上来陪我!
殷策慢条斯理地抽回袖子:“既然主上醒了,臣还有军务要忙,先告退了。”
他正待转身,忽觉腰间一紧,却是那没皮没脸的女皇往前一扑,好似饿虎扑食般扒住自己腰身。
殷策哭笑不得:“你……放手!”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慕清晏才不听他的,把脸埋进殷策后腰,耍无赖似的蹭了蹭,“明哲,你别不理我,我伤口疼。”
殷策本不欲搭理她,听了这话,猛地想起这货肩上还有伤,挣动顿时一缓,只是稍作迟疑,那不知“节操”俩字咋写的混账玩意儿已经手脚并用地纠缠上来,拖着他翻滚上床。
殷策一时大意,居然着了慕清晏的道,回过神后又气又笑,在女皇没受伤的肩胛处轻轻掴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现在缓过一口气,又能作妖了!”
慕清晏拉着殷策滚进被窝,伸长胳膊替他掖了掖被角,又怕清远侯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四仰八叉地赖在人家身上:“我错了,再不敢了。”
殷策轻哂:“主上认错如喝水,就是不悔改,臣已经领教过了……”
慕清晏垮了脸:“明哲……”
殷策不为所动,径自把话说完:“主上乃九五至尊,圣心□□本是天经地义,臣何德何能,敢当您的道歉?”
继清远侯之后,慕清晏紧跟着尝到“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悔得肠子都青了。
所谓的“圣心□□”当然不是真心话,只是气不过殷策故意疏远自己,找回场子罢了。如今听来却莫名刺耳,直叫慕清晏恨不能倒退回几天前,将犯浑说出的胡话再吃回肚子里。
“是我说错话,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慕清晏往前凑了凑,眨巴眨巴眼,“你看我看我,我的眼神是不是特别诚恳?是不是写着‘道歉’两个字?”
殷策被她七手八脚地纠缠着,想挣挣不开、想动动不了,要待挣脱,又怕这货刚受过伤的身子骨禁不住,一口气怄得要死,闻言冷笑道:“恕臣眼拙,只看到屡教不改。”
慕清晏大半个身子扒住殷策胸口——幸而她颠沛流离数月,整个人清减了不少,没有将清远侯压趴下的危险,语气越发含糊糯软:“你之前说要跟我划清界限,我心里难受,故意气你的……我没想跟你摆架子,你别生我的气。”
大凡是男人,就没有哪个扛得住心上人对自己温言软语,殷策虽有“大胤军神”之称,到底没真的跳脱三界外,自然免不了俗。但他回忆起之前,慕清晏几次三番弄险,都是靠这招蒙混过关,便不打算让她轻易如愿:“主上天纵英明,旁人的话轻易听不进去,微臣怎敢指手画脚?”
慕清晏听了个话音,就知殷策这回气狠了,她敢往枪口上撞,是仗着殷策心疼她,如今清远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对敌时胡搅蛮缠、花样百出的货便有些慌了手脚。
“那你要我怎样?”慕清晏委屈又懊恼,睫毛眼瞅着沾上水汽,“当时生死一线,我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但凡稍露胆怯,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必死者可杀,必生者可虏,唯有以求生之心入死境,方能博一线出路,这不是你当初教我的吗?”
殷策忍无可忍:“我教的是如何临绝境而求生,不是拿自己小命打水漂玩!”
慕清晏:“这俩不是一个意思吗?”
殷策:“……”
清远侯没防备,好悬被气成一只有进无出的葫芦。
慕清晏委屈巴巴:“你都没想到图兰城里能藏起一支北戎轻骑,我就更想不到了,还以为那姓丁的再怎么人品低劣,办事总还算靠谱,谁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养起一窝私军,他还懵然未觉?早晓得他那双眼珠是用来喘气的,我就不跟他合作了,白白挨了一刀。”
殷策冷哼一声,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慕清晏揪着他衣襟,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被褥轮廓起伏不定,是那脸皮厚如城墙的货色用膝盖夹住清远侯大腿,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蹭个不住。
此时此刻,他俩身体无限贴近,中间只隔了两层聊胜于无的中衣,哪怕殷策再三克制,心血依然不受控地往上涌,在面庞上蒸出浮艳的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