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宿敌表白后死遁了(193)

接着便不再开口,没了下文。

很快,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便按耐不住,主动凑到少女面前。

剑眉拧起,略微不悦:“只是知道而已?”

大魔头眉目之间,竟少见的露出几分昔日的少年气,神情似是与从前重合。

扶窈眨了眨眼,睫毛几乎要刷在他脸上。

一转眼,她像是困了,神情又露出几分疲倦来,很快又回到了榻上。

她将衾被拉到脸边,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声音自床幔里传出,有些闷闷的,好在能让门口的男人听见:“……不过我已经记不起那根剑穗长什么样了,还得再想一想。”

阙渡险些要说他去给她找回来,最后却按捺住了,一言不发。

残剑由他昔日元神召出,除了他之外,其余修为尚不足他者,无法触碰。

而他并不想让扶窈知道,他离开幻境后,竟然还去过那个地方。

自然就不能带她去。

可若亲自去——

他动念,起风灭了蜡烛,又走到床边,站定不动。

窗缝间爬进几缕月光,照映着扶窈的脸庞。

少女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稳了下去。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最近几日,都入睡得极快。

睡熟了,不自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只留给他那一头睡得散乱的青丝。

于是,阙渡又把她翻了过来。

看着那张在熟睡时最安静恬淡的睡颜。

他又不用入睡,昔日夜里都有事要做,就算无事,也会入定修复经络,温养脏腑。

然而如今与她共处一室,整夜整夜的心烦意乱,根本难以静心凝神。

更别提入定了。

出神时,那近在咫尺的脸蛋突然又因为熟睡时不安分而凑近了一点,柔软的唇恰恰好好印在他手边。

一个意外的吻。

随便只是落在手侧,却仍然酥麻的,带着一点痒意,浮想联翩。

始作俑者还睡得很香,阙渡的呼吸声却一下子粗重起来。

他又在门口吹了半晌寒凉彻骨的冷风,踱步片刻,却并未平静多少。

又清晰听见床幔里传来的呼吸声,与他的不同,极为平静软绵。

……反正都待不下去,倒不如顺便把那根剑穗找回来。

后日便是生辰宴。

依照大小姐的笨手笨脚,怎么也得要两日才能编好。

若再晚一些……

他已经为她推迟了两次生辰宴了。

事不过三。

而且再推迟一次,未免太明显了些。

阙渡往返于云上宗的宅邸甚至不需要一刻。这弹指之间,这一次却显得格外漫长。

回到太子府时,大魔头的速度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

然而,仍旧晚了一步——

屋中一片狼藉,不受控制外溢的灵力如骤雨狂风,将陈设的花瓶瓷器全部被风扫落在地,打碎得稀巴烂。

全靠那四周在他走之后出现的,几乎摇摇欲坠的结界,才没有将异动闹得整个太子府皆知。

少女已经从床榻滚落到了地毯上,纤弱身体蜷缩在一起剧烈颤抖,无法控制的紊乱灵力几乎将她逼到了生死边缘。

疼。

真的很疼。

不同于上一回阙渡捏碎她拿半颗鸾丹的时候,这一次,在体内自爆,疼意是之前的数十倍,扶窈就算做足了准备,咬牙狠了心,破碎那一刻,也仍旧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但很快,五脏六腑产生了抽搐撕扯一般的痛楚,又将她活生生逼醒过来。

几个昏厥与惊醒的来回,便能清晰感觉到经络与脏腑都全部衰败下去。

扶窈久违地有一种元神出窍的感觉,像是她的魂魄要脱离了这幅残破的身躯一般,以至于到后来疼痛愈发剧烈,她反而感受得越来越不明显。

头晕眼花之后,终于听见了那熟悉的动静,是有人闯了进来,随即便感受到喷涌的灵力灌进体内。

然而鸾丹已毁,她现在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满是破洞穿孔的筛子,无论往里面倒多少水,都只是过了一遍,最后还是会一五一十地漏出来。

——无力回天。

扶窈根本看不清阙渡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也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地感觉到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他分明已经大发雷霆,却像是怕伤到她,抱起她的力道几乎称得上轻柔,只有那游离在周身暴虐肆虐的灵气,足以让人窥见大魔头此时有多少赫然怒意。

直到神宫里特殊的熟悉气息传入体内,扶窈的五感才略微恢复少许。

手被匆忙赶来的巫祝握住,周围念诵祈福的声音此起彼伏,惊叫声、脚步声,整个神宫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乱成一团。

万万没想到,被阙渡带出太子府,再次回到神宫,竟然是这样一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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