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双眸子一下子冷下来,不复昨日夜晚半点温度。
“——如果你敢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现在就掐死你,你信不信?”
“……”
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他说的有什么关系。
扶窈抿起唇,没说话。
她如了他的愿,阙渡却没有任何满意的神色,冷嗤一声,讽意彻骨:“看来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你来做什么?”
扶窈不理会他这些胡话,只淡淡问。
嗓音还有点哑。
阙渡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又强迫她张开嘴。
瓷碗被送到了她唇边。
仍是那命令的语气:“喝了。”
扶窈闻到那奇怪的味道,隐约察觉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紧紧蹙起眉,本能地抵触:“这是什么?”
阙渡语调更是凉薄:“剧毒,喝了就咽气。”
说完之后,扶窈反倒不需要他强迫,就听话地喝了起来。
扶窈想的很简单。
如果已经到了用上这种剧毒的时候,便是她现在躲了,以后也不知道会经受什么。
喝了就咽气,好歹死得快一些。
总比浑身骨裂之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好。
都是失败,她当然会选最快最轻松的下场。
等她喝完之后,阙渡将瓷碗随意扔在一旁,脸色并未因她出奇的乖巧有任何好转。
捏起她的下巴,又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死不了,不过确实是剧毒。你若打算废了那颗鸾丹,以后便有得受了。”
她身体弱成如此,就是昨夜顺便渡了那么多好处,也不见明显好转。
灵草无效,他不可能给她去神宫找巫医。
那剩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入药。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鸾丹一定会保护她性命的基础上。
若没有鸾丹相护,便是双重的损害了。
扶窈抬眸,“受什么,会死吗?”
阙渡:“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裂。”
大魔头描述的场景确实很可怕。
也符合他折磨人的手段。
可扶窈有一种直觉,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直觉,使得她不经思考,望着那双乌眸,脱口而出:“那你想我死吗?”
停滞。
死一样的寂静。
四目对视,男人的眼神竟然像是躲闪般,移到了别处。
扶窈就盯着他的侧脸看。
那视线太明晃晃,让人无法忽视。
冗长的沉默之后,阙渡才作声,却答非所问:“我当然还没有折磨够你。”
他有意避开方才那个问题,可扶窈偏偏要把话头掰回来:“所以这就是不想我死的意思?”
阙渡一滞,牵扯了下唇角,像是欲言又止。
当他再重新看向她时,脸上那些多余的情绪已经全部收敛了起来,像是她之前花了眼的错觉。
“你真死了那日,大仇得报,我自然是高兴都还来不及。”
他又捏起她的下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瞳,冷讽道:“别自以为捏出了我的把柄,想出些可笑的昏招。”
扶窈唇边还有昨日被他咬破的伤口,牵扯到时一疼,嘶了声,眼睛却不避开,直勾勾地望着他,像是要看穿什么,语调轻轻:“我就是问问,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对峙之时,大魔头向来都是不输的,他垂眸,声线浸透了深秋的森冷,全然不复昨夜的温度:“只是觉得你这自作多情,实在可笑。”
“我之前说暂时不会杀你的话,也不再作数。”
“——昨夜实在是无趣,让我没有再继续磋磨你的兴致。”
换句话说,腻了。
作者有话说:
滚到地上不是因为嫌床脏,是因为之前他做X梦的时候一直在打地铺,主打一个梦想成真(更小声)
第43章 晋|江首发防盗
◎“我们来赌最后一把。”◎
那句“腻了”似乎的确是实话。
接下来那一段时间, 扶窈都没有见到阙渡。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阙渡的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她刚刚回光返照了几日,身体便很快又变差了。
整日疲累不堪, 清晨睡过去,睁眼便是晌午。醒来后没多久, 天还没完全暗, 又继续闭上了眼。一日从早到晚, 就没多久是醒着的,别说阙渡了,连守夜的丫鬟都没见过几面。
白雾说,这是阙渡以毒入药的法子太猛了,她的身体缓不过来,要先休息上几日, 便会慢慢好转。
可也不会好转到什么地步。
永远无法像被神火伤害过之前一样。
只能保证她不会继续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 拖着一副不算重病,但也绝对称不上健康的身躯活着。
经络里的灵气很微弱,半点都施展不出来。鸾丹产生的所有灵力都用作护住她的脏腑心脉, 实在没空再让她当一个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