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窈抓住他散乱的头发,指甲故意深陷进阙渡那还没有结痂的伤口里,又在他身上、脸上,抓出深深浅浅的血痕。
最后直接掐上了他的颈子。
没什么用。
相反,大魔头像是在嘲讽她一样,手掐上她细弱的腰肢,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嗓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你最好再用点力气。”
气得扶窈想掐死他,把他颈间的伤口都挠破了,也不见这人有一点疼。
不,或许是有一点的,以至于他兴致更高,马上全部都报复了回来。
地上也全然成了一滩狼藉,没有落脚的地方,哪里都不忍看。
身前被咬弄出各种痕迹,偏偏那人还匐下来继续为非作歹,怎么都推不开,大小姐气得扇他。但看着他冷峻面庞被打出了一道明显的巴掌印,气又消了,甚至忍不住有点想笑。
于是接下来,她又被翻了过来,全然看不到他的脸。
……
……
……
荒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抬头,都能隐约看见窗缝里透出了清晨的曦光。
便一眼睡到了第二日傍晚。
睁开惺忪睡眼,身边已经彻底没了人影。
又发现床榻已经被清理过一遍。
她身上甚至都穿好了衣裳,有意遮住了全部都是痕迹的细颈,严丝合缝,哪一处都没有露出来。
只是腰间的带子系错了。
除了小腹还撑着,有一种暂未消去的酥麻之外,连她的心肺都久违地要正常了许多。
当然比不得之前,但比起昨日,是有很明显的好转。
子蛊自然更不必说。
乖巧地藏在腹中,没有任何异动。
扶窈想起昨日那些事,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难堪之类。
她全程都有一种灵力过溢的感觉,喝血喝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并没有多少实感。
只觉得那血实在很好喝。
——如果她是蛊主,阙渡身体里的是子蛊就好了。
如果要羞涩也应该是阙渡羞涩。
他的脸都要被她扇得挠得不能见人了吧。
扶窈缓了缓,又将昨晚那个念头抛给白雾:“这算双|修吗?”
白雾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扶窈以为它又失踪了。
才听见:“双|修是丹田相合,灵力交换。”
不是他们昨日这样。
“那现在这个情况……?”
“说明他的血可以救你。”白雾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小了,“……因为你昨日受了他那么多滴精血,今日才会回光返照的。”
回光返照。
这四个字听着有种莫名的悲凉。
扶窈又一下子对自己今日恢复到何种程度没了兴致。
她揉了揉隐隐发酸的腰,继续道:“那照你这么说,想要一劳永逸,是不是得拿到最关键的那一滴——”
“心头血?”
“心头血。”
她跟白雾的声音同时响起。
扶窈是见识过一滴心头血有多厉害的,有这样的妙用,并不奇怪。
白雾的声音更小:“而且,这般回光返照的效用会越来越弱的,你也不要想着一直……”
“……”
白雾见她抿起唇,连忙改口:“我知道你不会想的!”
扶窈当然是不会想这种歪门邪道。
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现在还能清晰记起,之前,大魔头见到她只穿里衣都阴沉着脸的样子。
跟昨天那把她身上仅剩的链子一根一根拨到旁边的人,除了长相,完全没什么共同点。
大小姐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恨她,羞辱她,又与她共枕缠|绵,本来就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事情。
或者,与她这般,本就是凌|辱人的一种方式。
只不过正好撞上了她蛊毒发作,才阴差阳错,让她受益了一回。
白雾:“但以后子蛊被诱发,这种方式还是最有……”
“多久发作一次?”
“不知道,但应该会比之前频繁很多。”
“……”
扶窈重新抚上小腹,闭上眼,脑子里一下子产生了许多胡思乱想。
“如果我自爆了最后那半颗鸾丹,能把蛊毒跟着清除吗?”
白雾:“会的,但可能也会把你一起清除了。”
白雾:“内丹破坏,对你的伤害非常非常大。就算之后你还活着,这幅身体没了鸾丹撑着,也活不了太久。”
扶窈不再回答它,手仍放在腹上。
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鸾丹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念头,在她体内轻轻震动起来,传递出一丝丝迸裂前兆的气息。
那一丝,正好被推门而入的男人捕捉到了。
顿住,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便比外边的天还要阴沉可怖上几许。
阙渡上前,立即攥起她那原本放在腹上的手,语调咄咄逼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