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容易呀,”陈平戈也发愁,“我的学校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外语专业也不强,说是外语系也就只开三个语种,出去跟名牌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完全不能比,我也没海外留学经验,应聘面试根本没优势。”
总归人生,哪有那么顺利的。
陈平戈也看得开,安慰李识好:
“不管专业有用没用,你先镀层金回来再说,回国后不管考公也好,再就业也好,比上不足至少比下有余,我呢,现在也就拼命考个最高语言证书出来,反正当初报专业也是看兴趣报的,至少不负初心,至于工作到时再看看吧,只要吃得下苦总有砖搬的。”
两个人举起装汤的泡沫碗,当做是碰酒杯,李识好吆喝:“加油努力,干了干了!”
李识好的位置正好对着食堂打饭处,吃着饭,李识好注意到一道挺拔的身影,手中牵着一个女孩,从离打饭处最近的侧门进入,光凭背影,就在热闹熙攘的食堂中比周遭的男生,都引人注目。
那男生打完饭,转过身,嗬,剑眉星目,果然是个长得相当不错的男生。不只李识好,他经过之处,不少女生都或偷偷或光明正大地在看他。
陈平戈注意到李识好的目光,“那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旁边是他的女朋友,三年来的第五任。”
话音刚落,一个长卷发的女生端着饭盒,雄赳赳气昂昂,经过校草身边,怎么看都是故意地撞了校草一把,差点把他饭盒上的汤撞翻了。
坐在陈平戈身边独自吃饭的女同学适时凑过来,自来熟的对李识好科普,“那是校草前任,分手后,在学校 BBS 上发万字文大爆交往隐私,轰动本校一时。”
李识好啧了一声,“果然不能跟长得好看的男生交往,每一段情史全校皆知。陈平戈,你以前不也是,跟谌颐走到哪里都……”
李识好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猛然住了口,不安地瞟了陈平戈一眼,只见她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专注地夹糖醋排骨里的菠萝吃。
平戈阿,直到今天还是哭不出来吗。
李识好本身是对感情很洒脱的人,出国的第二年,就跟谢丰泽分了手。原因无他,无非是异地恋,感情慢慢变淡,无声无息地分开,通过手机短信一句淡淡的“分手吧”,也没预想中的伤筋动骨,到真正分开时也就只有一点点淡淡的惆怅感。
从某些方面说,李识好并不太理解陈平戈这种词旷日持久的耿耿于怀。
就在这个瞬间时,李识好发现,四年半过去了,陈平戈还没走出来。
她的神态明明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但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李识好感觉睡在旁边的陈平戈轻轻起了床,顺着床边梯子爬下床,李识好睁开眼,揉着眼睛,脸枕着手臂,半梦半醒之间,就这样看着陈平戈忙碌。
在宿友们低缓的熟睡呼吸声中,陈平戈轻手轻脚地洗梳,换衣服,化妆。之后,也许时间还早,在一室寂静中,陈平戈坐在宿舍正中间地两排床之间通行的空地的椅子上,发呆。
背阴的宿舍暗的天光,有一条阳关切过他左手边的过道,在某台台式电脑的边缘发光,能听到鸟鸣声,宿舍门外偶尔有人走过,有谁跟谁兴奋地在走廊上打招呼,热切交谈几句后又自觉放轻了音量。
陈平戈只呆坐着,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她坐了半个钟,李识好就看着她的背影半个钟。
她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李识好觉得自己窥到了陈平戈的本质,敏感,不善倾诉,在跟谌颐在一起之前是,离开了谌颐后,她回归到了那个状态之中。
到了要出门的时间,陈平戈站起来,把饭卡给李识好留在桌上,收拾好东西,她出门去了。她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除了第一年需要陈黎资助之外,接下来的三年全靠自己打工赚钱。
今天周六她有两份工要打,2 个小时的日语语言中心汉语授业,3 个小时的高中生英语辅导家教,早上九点出门,晚上九点回宿舍。
李识好跟陈平戈住了一周,就被父母催着回家了。
陈平戈送她去机场。本市国际机场坐地铁即可直达,非常便利。两个人手牵着手,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站,出站,换线,有空的时间就聊天。
其间陈平戈问起了刘淑荟的情况。
李识好起身给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让座,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清楚,我也一两年没跟她联系了。”
只知道她去了魔都的知名大学,聪明冷静又自私的人,估计到哪里都混得不差。
陈平戈对刘淑荟跟李识好失去联系的事情,还挺吃惊的,李识好自己倒觉得在情理之间,她对于刘淑荟,就是可利用的工具那一类的存在,现在刘淑荟用不着她了,她自然就要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