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太傻了,他来自一个那样重视宗族传承的家庭,怎么可能是丁克?不婚主义者倒是有可能,只是害怕以后没法跟我轻易地分开而已。”
温颂没有回答,一声长叹就是她的回答。但从楼阑的话语里,她知道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楼阑终于发动了汽车,“快坐起来,系好安全带,你不是喜欢吃泰国菜吗?带你去一家我新发现的餐厅吃饭。”
第7章 邀请
夏城夏日的雨总是来地毫无规律,片刻之前还是阳光明媚,此刻就已经暴雨如注。
温颂的办公室在大楼的第十八层,暴雨天的时候大雨拍打着窗户,好像要将玻璃拍裂,给大楼里的人狠狠的一击。
她办公室里的电视开着,她习惯于在嘈杂的、无意义的声音里工作。
但今天倒不是的,楼阑靠在她办公桌前抱着手,和她一起紧紧地盯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新闻。
“……致信CFO郝洪哲疑似因贪污公款为警/方带走调查,具体情况静待下一步通报。本台记者曾多次试图联系致信高层了解情况,截止发讯时间,尚未收到任何回复……”
温颂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投屏,让电视的画面停留在开机界面无意义地等待着什么,而又以手支撑着下巴,微抬起头,和缓慢回过身来的楼阑对视着。
她们的眼睛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后怕,若是那一天没有遇见祁照搅局,若是后来没有他的忠告,以温颂的行动力,只怕他们连合同都要签署完成了。
楼阑先笑了笑,“你这位朋友帮了个大忙,如果公司成立之后一开始遇见的就是这样的客户,那可就很麻烦了。”
她把祁照称作她的“朋友”。
不过好像也的确没有更合适的称谓了。
温颂的目光落在低处,她昨夜又没有睡好,此刻觉得有些疲倦,深吸了一口气。
“你觉得Alex事先知道这件事吗?他和致信的CEO郭骅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如果祁照能提前知道郝洪哲有问题的话,她总觉得Alex那边……
楼阑的笑容僵了僵,“我其实不是在他办公室里看见的文件,而是在家里的书房。”
“这么一想,他好像的确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是我太小看他了。”
楼阑和Alex仍然住在他们共同拥有的别墅里,只不过这一两年间更像是合租室友,纵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偶然说几句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各自休息。
这在温颂看来是太折磨人的事,她宁肯什么都不要也会从那座满怀彼此回忆的别墅里搬出来,但楼阑毕竟不是她。
“所以,Sandra,Alex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的意图了?”
Alex是不会允许她们将致信这样的客户引入恒诺的。
“你瞧,这就是让我奉献了所有青春的男人。我只不过想让他半死不活,他却想让我死。”
楼阑是个十分干练的女人,但她也很少流露出温和以外的表情,此刻她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狠戾。
“反正他总有一天是要知道的,我手里的客户已经联系好了一些,足够一个新开张的公司吃喝了。”
“我的团队也会一个不落地跟着我到新公司过去,Scarlet,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的人现在全埋在越集的那个项目里,这是个肥差,总得等她们在这块肉上狠狠地咬上一口之后才能撤回来。”
不到项目结算的时候,就拿那点工资,谁愿意天天把自己埋在办公室里。
“我们需要打一场漂亮的反击仗。”温颂颂了耸肩,把一堆客户资料递给楼阑。
“我的客户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合作的时间短,但耐不住我的事做的漂亮。
“比不上你人漂亮。”
楼阑调侃了一句,接过了她手里的资料。
“你把祁照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看看能不能请他吃个饭。”
温颂原来准备把自己埋到资料里,闻言就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楼阑一眼。
她笑着拿那堆资料轻轻地敲温颂的头,“人家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我们,你不准备报答,当然只能我来出面了。”
“怎么,还怕我撬墙角?审计圈里一枝花唯一的恋人,这墙角我可撬不动。”
一语双关。
温颂忧虑的当然不是这一点,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大雨好像不是拍打着玻璃,而是拍打着她的身体。
“我们必须要求助于他么?”
人情社会,所谓的“还情”,当然不仅仅是还情这么简单。还代表着彼此之间的关系经久不衰,往后有来有往的愿望。
楼阑沉默了片刻,“如果你很反感的话,我可以放弃的。毕竟夏城的企业那么多,也不是非他祁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