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张禀和朵觅有给她打过电话,但都被她拒接了。
她拉黑了那男人的所有联系方式。
也同样拉黑了张禀那几个跟他关系很好的人的联系方式。
她想彻彻底底地把他赶出自己的世界。
然而——
她想做到不打听那个男人的任何消息,却怎么也做不到。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电视视频等媒体渠道报道他案子的进展情况。
二月十四号,言言新学校报到那天,她听到新闻报道说,那男人承认自己防卫过当致颜立军死亡,也承认自己曾经对颜立军有过谋杀想法。
二月三十号那天,她又听到新闻报道说,警方已经把所有证据提交给法院,三月十号那天就开庭。
三月十号那天。
颜荔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坐在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
铝合窗开了一边,有月光洒进来,在地面投下一个规则的光圈。
颜荔坐在光圈中,拿出蜡烛,给小蛋糕插上去。
“咔嚓”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亮起,有风从铝合窗那里吹进来,火光一闪,软了半个腰。
她把火光点上烛芯,随后松开打火机的闸门。
烛光亮起,映亮她的脸,在她脸上闪烁。
颜荔眼睫微垂,怔怔地望着那烛光。
她想起很多事。
那男人说,三月十号是她的生日,他可能来不及陪她过了。
那男人说,三月十号那天,他会给她送新的生日礼物。
那男人还说,他会陪着她过她后来的每一个生日,每一个新年,甚至是他们的每个纪念日。
把男人幻想进美好的未来,她只觉得可笑。
自己竟然活成了笑话。
似是感觉到什么,她伸手摸到锁骨,把那条百合花项链拽下来。
上面有破损的痕迹,百合花的边缘也有凹陷破损的痕迹。
那天她把项链狠狠砸向地面的时候,项链已经断成了几段。
当时整个链子都坏了,上面的百合花也滚在地上,沾上了污秽的尘土。
那天她哭的很厉害,只想毁掉他送的所有东西。
然而后来,她还是舍不得。
最后哭着捡起来,收在掌心。
颜荔眸色黯淡,把那条项链扔在一边。
她凑过唇,轻轻吹灭蜡烛。
房间内,再次变得昏暗起来。
旁边手机上的视频,在播放着——
警方向法院提供完整证据,证明颜立军生前涉嫌雇凶枪杀颜立竣,雇凶指使他人毒杀章思芸和张英,威胁囚禁颜荔,但现因他已经死亡,人民法院最终裁定,终止对该被告人案子的审理和宣判。
骆名德因涉嫌毒杀张英被告,但也因他已经死亡,人民法院最终裁定,终止对该被告人案子的审理和宣判。
颜荔现在才知道,那次死的人不仅仅只有颜立军,还有骆名德。
骆名德是被颜立军乱枪打死的。
最后。
视频里法官的声音铿锵有力,穿透手机,传进她的耳朵——
“被告人骆战,在受害者颜立军死亡案件中,涉嫌防卫过当,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第77章 出狱
三年后。
立江市第二监狱。
刷着蓝色墙漆的房间内,头顶的小窗洒进日光。
旁边的那座电风扇旧了,正咯吱咯吱地转个不停。
狱警端来一个纸盒,放在长条红木桌上,说:“你进来时的随身物品都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谢谢。”骆战颔首,打开盖子。
里面的东西不多,一部手机、一把钥匙、一个钱包和一枚硬币。
目光落在那枚硬币上时,一顿。
他伸手,拿起那枚硬币。
一块钱的。
他想起进来时的画面。
头发被剪短了,变成寸头,一身宽松的蓝色囚服穿在身上,竟觉得还挺合身。
指腹在那枚硬币上来回摩擦,骆战垂眼怔怔地看着,问:“警官,这枚硬币我可以留在身上吗?”
“抱歉,狱中不能携带坚硬物品,这些东西我们会替你保管,等你出狱,我们会归还。”
狱警从骆战手中拿走硬币,扔进纸盒中。
“现在出去了,要好好做人,不要冲动了。”
狱警的声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回,骆战抬眼看他一眼,点下头,拿起那钱包打开,把那枚硬币端端地塞进透明夹层中。
监狱的大门被狱警打开,骆战说了声谢谢,提着行李包走出来。
远处停着一辆轿车,车前站着两个人。
是张禀和林羽。
见他出来,张禀上前抱住他,拍拍后背,声音里满是宽慰:“你终于出来了!恭喜恭喜!”
说完,他红了眼眶。
骆战笑了声:“大男人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