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察觉出她的异样,心慌起来:“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倾韫突然出现在颜言身后,紧紧地看着颜荔。
这些天,他在学校听到了一些传言。
那些人说他哥哥杀人,已经被警察抓了。
更有人说,杀人偿命,骆战会被判死刑。
“颜荔姐姐。”江倾韫脸色担忧,走过去,“哥哥是不是……被警察抓了?”
颜荔眉头一紧:“你哪儿听的?”
“学校里有很多人这样说,他们说新闻上全是报道这个,颜荔姐姐……”江倾韫红了眼眶,“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因那男人职业的关系,加上死的是商界小有名气的颜立军,这件事出来的当天,就轰动了整个立江市。
这几天的新闻全是报道这个,江倾韫在学校读书,她以为还能瞒住,结果还是……
颜荔走过去蹲下,望进小男孩的眼睛里:“江倾韫,你今年九岁,是个小大人了,遇到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勇敢?”
“所以他们……”江倾韫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说的都是真的?”
“嗯。”
这一句肯定,惹来江倾韫的嚎啕大哭。
颜荔没有阻止他,而是任由他哭着。
颜言看他哭的那么厉害,也跟着抽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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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颜荔给张禀打了电话。
张禀赶到骆家时,看见大厅的行李,愣住,走过去:“这是?”
颜荔答非所问:“江倾韫还有什么亲人吗?”
张禀一愣,看了眼抱膝坐在一旁落寞的江倾韫,摇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原本跟着他爸,但他爸另娶,有了新家庭就没再管他。骆战看他可怜,就把他接过来,让他跟他和姥姥一起住,这一住就住了七八年。”
“……”
颜荔出声:“张禀,我要离开这里了。”
“你……”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跟他分手了。”
“……”
张禀惊诧,态度不悦:“颜荔,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跟他分手!”
“他提的分手。”
“……”
张禀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太了解骆战了,这时候提出分手,也是不想拖累颜荔。
张禀试图解释:“颜荔,骆战他只是不想让你……”
颜荔站起身,提起两人的行李,牵着颜言走到张禀面前。
“张禀,我现在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适合住在这里。我现在跟言言搬出去,至于江倾韫……”她心头一疼,“麻烦您多照顾他。”
“照顾什么照顾!江倾韫那么黏你……”
颜荔态度坚定:“我身份不适合。”
张禀瞬间哑然。
终是没有理由留下她。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最近为骆战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张禀,一头两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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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考试,颜荔打算等颜言考完试后,便跟学校提出下学期转校的事情。
在颜言考试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网上寻找适合颜言就读的学校。
春蕾小学虽然资质很好,能让颜言学到更多,但那毕竟是私立贵族学校,每年学费昂贵,父亲在世时还能读一读,现在家里落败,她还欠着那个男人的债,颜言再读这个学校,对她来说,压力会越来越大。
颜言很懂事,知道她的不容易,主动提出去其他学校读书的要求。
颜荔心里对她很愧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颜荔给颜言找的学校是公办小学,包括学杂费,一年学费五万,压力不算很大,加上这所小学靠近她就读的立江大学,到时候接送她上下学也方便。
颜荔原本想着离开这座城市,离的远远的,但她就读的大学是立江市大学,坐落在立江市。
她想读书学习,想充实自己,想让颜言有一个好的就读环境,只能放弃之前远走高飞的想法。
所有的东西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了牵绊和注定。
她注定离不开这座城市,注定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依然躲不开各大新闻媒体上报道那男人案子的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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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二月十四号,是颜言新学校开学的日子。
颜荔起了个早,特地坐车陪她去学校报到。
送她入校门,颜荔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身影,心里有怅然爬过。
一个月了。
她们搬来立江市白雲区已经一个月。
颜荔每天的生活不是上下课、做课题就是接送颜言上下学。
双休日她会去做一些兼职添补生活费。
日子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但只有她心里知道,她是故意让自己那么忙的。
好像只有忙碌着,她才能不去乱想那些事情。
自从那天在探望室跟那男人见面后,颜荔没有再去过那家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