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诊室门口,宴秋远远地瞧着林晚晴的情况慢慢变好。
“这得多少钱啊?要是贵的话咱就不治了。”
母亲对这个结果不算满意。
医生见惯了豪门之间的恩怨,林晚晴一家子的事情她一目了然。
“这是新药,国家大力推广,很便宜。”
进口药物的钱宴秋事先付了,本应该免费送给林晚晴,可免费送的药物谁敢用?
最后医生决定开了一个没有人能拒绝的低价。
等林晚晴一家走后,医生把老花镜摘下来。
“下一位病人哪里不舒服?”
宴秋从门口走进来,“林晚晴的毛病多久能好?”
医生抬头看她,“最多不超过三天。”
“特意把我从首都请来就为了她?”
小小年纪习惯板着脸的宴秋脸上露出了一抹眷恋的温柔,“她值得。”
跟医生聊了一会儿,宴秋离开时刚好看到林晚晴手里提着药。
母亲早就不见踪影,把年幼的小姑娘放在医院门口。
“妈妈?”
林晚晴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始终没见到母亲来,她着急地小声叫唤。
吵得门口报亭的阿姨不耐烦,“你妈妈刚刚接了个电话走了,真不像话,这女人怎么管小孩的?她家丈夫怎么不和她离婚!”
林晚晴嘴唇动了动,她面前是一条总是有拖拉机和自行车繁忙经过的土路。
少女惊慌失措,不知该往哪里走,
突然小爪子被一只温热的手给牵着。
“我带你回家。”
“姐姐?!”
林晚晴认得她身上的味道,她的手林晚晴摸过无数次!
“姐姐是你对不对!”
宴秋不发一言,直到把小朋友牵到家门口,她才轻声说,“是我,不出意外我之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是我不乖吗?我现在很乖了,求求姐姐多陪陪我好不好?医生说我眼睛马上就好了,我就能看到姐姐长什么样了!”
我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很乖的,不会让你讨厌我。
求你多陪陪我,我真的很乖很听话……
林晚晴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助地盯着她,只能看到模糊的光斑在黑暗中闪烁,无法描摹出宴秋的相貌。
“姐姐……”
“我给你留的钱,发现了吗?”
林晚晴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闷不吭声,地点点头。
宴秋想要继续追问,世界楼里出现一个比她个子矮一些,精雕细琢的小妹妹,
“林晚晴你回来了?!你看我新买的玩具!”
“哦,对了,你是个瞎子,你现在看不见哈哈哈哈!”
宴秋看到有人来了,她拍拍林晚晴的手,往后面轻轻推她走入熟悉的家。
目送林晚晴把门关上,她才离开。
至于后面的话,宴秋并没有听到。
……
“所以甜甜真的收到了那七千块钱?”
十四年前的钱还很值钱,在老城区打工平均一个月只能有一两千块钱。
物价低到离谱,买满满一篮子的菜,花不了两块钱。
应当可以用很久。
宴秋从后面搂住林晚晴,失落:“我一直都没等到你给我打电话。”
从温泉度假庄园回到樟城后,回到了两人布置的小房子里。
不在家的这一天一夜,宴秋让人把山茶花园子给重新修缮了一番。
开辟了一小块地方种苦橙花,挖小鱼池。
也算是两人的定情花。
兔子小姐的脖子出现了一道道牙印,小兔子想要躲开,却被宴秋死死按在怀里。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摸摸兔子的腹部。
“没有了。”
林晚晴的声音很轻,她从回忆中出来,“被抢走了。”
宴秋愣了一下,“我把钱藏得很隐秘。”
“妹妹看我买了红糖年糕,她骗父亲说我偷家里的钱。”
父亲原先不相信,由着妹妹撒娇的性格去翻林晚晴的房间。
原先妹妹只想找个机会去欺负林晚晴,没想到真翻出钱了。
“枕头下面衣柜里面的零钱全被翻出来。”
林晚晴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父亲工作很忙,她没空给两个小朋友断案,妹妹说我偷了母亲的钱,偷了母亲给她的钱。”
“父亲相信了,作为惩罚就……”
林晚晴没有往下说,想要让一个小瞎子认错的方法太多了。
不给饭吃,关起来,打一顿,然后逼着她承认偷钱。
林晚晴的语气略有遗憾,“早知道我就不该买那三毛钱的红糖年糕。”
“连同你留下的那张有号码的纸条,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