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的实力的确较弱势,久久不敢正面冲突,只能示意军士撤兵。
“报!山下发现革命军的大队伍正朝李家寨奔来!”一位士兵向我父亲汇报。
“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土司各个部落的真实罪证?”父亲小声地说。
“穆勒,革命军又来了!还是赶快应战吧!这次,我们都逃不掉革命军的压制!”父亲劝说道:“穆勒,我们必须要继续合作,不搞内斗!先拿下这支革命军,才是眼前最破切的事啊!”
“消息准确吗?是革命军?”穆勒问道。
还没等穆勒纠结消息真伪,革命军的队伍就已经到达了李家寨。看见穆家寨的人手也都在,革命军的领导人大声喊到:“呦,不请自来啊穆勒!”
穆勒瞬间慌了神,丢下政府贪官于不顾,急忙带着卫队往后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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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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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革命军并没有急着去追缴穆勒,而是直接选择了包围李家寨。
父亲急急忙忙登上寨中的瞭望台,看着这乌压压的革命军,心里十分郁闷。
“革命军第一次来的时候,那该死的贺国祥揭露我,都没能让革命军怀疑我,今个儿革命军怎么又回来了?他们不是早就转移了吗?”父亲指着卫队队长的鼻子问道。
“也许是我们之前为那群贱民做的面子工作不到位,被革命军监视的时候看出破绽了。”卫队队长长叹一口气。
“那之前就应该揭露我们围攻我们,为什么多此一举,都转移到了别的县市,今儿个又折返回来呢?真的是不嫌累!”父亲捋着胡须分析道。
我望着父亲,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故意压低着声音。
“寨主,也许,有内鬼?”卫队队长随口而出。
“不不不……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有这种情况呢……我觉得就是革命军太敏锐了,所以走了又回来了!爹……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要不,和谈……”我吞吞吐吐说着话,好像嘴巴被缝上了一针似的。
“和谈?我觉得司遥说的很好!”父亲望着卫队队长,说道:“你觉得和谈怎么样?”
“寨主,您?这不是您的风格啊!”卫队队长看着父亲的脸,突然又改口道:“啊,对对对,和谈好啊,小姐不愧是寨主的心头肉啊,出谋划策总能贴合寨主的意思。”
我不知道为什么卫队队长会如此客气,连前后说话都不着边际,充满着矛盾。我也很疑惑,一向刚硬的父亲,为什么此刻却愿意与革命军和谈,若是真的两军交战,凭借李家寨的强大防护能力和先进的武器以及强大的兵力,都未必能打得过寨外的革命军。
也许,父亲想通了?他愿意放下面子妥协?
我的心里猜想着父亲愿意和谈的各种理由。想当初,贺国祥围攻李家寨时,父亲最后到了山穷水尽时才肯妥协和谈。如今李家寨物资充沛实力强大,鸦片利益带来的收入大部分都拿来买了军火,现在实力雄厚了却想着和谈,父亲实在是不按套路出牌。
话说回来,父亲能够选择和谈解决争端,总比发生冲突好。至少不会发生伤亡,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让革命军和平解放李家寨,父亲能够改过自新,踏踏实实带着我们一家人过日子,不欺诈压迫残害百姓,这是我最想看到结局。
父亲带着卫队队长去往书房商量最佳的谈判方式,让我回自己闺房去了。
回到闺房,我为父亲愿意和谈的事感到开心,于是迫不及待地告诉四个丫头喜讯。她们的身体总算是有所恢复,自从被父亲责罚后,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私底下照顾她们。
我赶忙让春兰拿来纸笔,把父亲愿意和谈的消息写在了纸条上,又找来了一块小石头,把纸条包在石头上。
这些年来,水生在国民革命军中表现得很好,水生在以前给我寄回的信中说,他被提拔为了革命军军官。本次我给他写信,他能如此迅速地把革命军召集到李家寨,就是因为水生作为军官,号召力强,不费多少功夫,队伍便快速派来了李家寨。只要老百姓有需要,国民革命军就会出现。
我在魁山书院和水生一起读书时,许老师教过我们一首歌叫《马兰花》。于是我在窗户边唱起了这首歌,希望水生能够听见这首歌,找到我的位置。
闺房外的侍卫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对我唱歌一事也并没有在乎,以为我只是在闺房无聊罢了。
果然,水生是知道我歌声的意思的。他通过歌声的方向找到了我的位置,在我的窗户外站着,抬起头看见了我。我们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近在咫尺却相隔一道厚厚的高高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