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想起水生,我的心都如刀割。也许,除了参加党组织参加革命是我最坚定的事外,深爱着水生,也是我毕生坚定的选择。只是水生再也不能陪我聊人生聊理想了,天国的他,也许会明白我对他的想念。水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若没有我联络他,揭露我“父亲”的恶行,也许李家寨和各路土司还嚣张地统治着这里的一切。水生的死与我有关,冯枫的死也与我有关,有时候陷入痛苦,内心崩溃。却又为他们肃然起敬,也许以我的割舍换来了西南地区的自由民主,千千万万的人便不会再失去自由和安稳。这样的结局是值得的,我愿意把痛苦留给自己,换来千家万户的美好生活。
家乡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而我的内心,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各个土司部落都已被分解平复,李家寨也不复存在,仆人都被解放了,假父亲自杀了,“母亲”因为难过抑郁而终。我像是一个流浪者,像一株蒲公英,但我坚定地愿意跟着□□组织走,跟着革命军走。
革命军在穆家寨驻扎几天后,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传来:
听说□□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在帝国主义和江浙财阀的支持下,在南京建立了大地主大资产阶级联合专政的□□政权──南京国民政府。□□人被□□大肆屠杀,于是□□组织决定,西南地区的国民革命军马上解散,工农红军被迫告别国民党军队转移。
如此紧急的时刻,工农红军并没有慌乱,但是需要尽快离开穆家寨,以免国军反目成仇。
我想,大革命还没有顺利结束,军阀拥兵自重,却也没有完全打倒他们。如今□□却单方面毁约,不顾民族大义,与□□反目成仇。这种做法是不利于中国当前的革命形势的。如果□□能够承担起民族大义,让两党继续合作下去,那么大革命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但是当下,国民革命军被迫解散,北伐的士气降下去了,这是军阀们所愿意看到的。大革命终究还是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我惆怅着,心中那渴望和平民主的愿望,似乎又增加了难度。若是水生还活着,我想他也会像我一样,对国民党的做法感到失望吧!
庆幸的是,我和水生加入了中国□□,而不是荒谬的国民党。不管将来何去何从,我都愿意继续跟着□□组织,坚持斗争,为民族的独立事业、为人民的民主事业、为国家的富强事业而贡献出属于我的那一份力量。
许老师找到我,他和牟先生都来劝我,让我跟随工农红军一起转移,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明天□□领导的工农红军就要走了,要离开李家寨所在的西南地区,去往更远的地方,传言说,要去井冈山。
一阵鸡鸣过后,黑夜慢慢明朗,星星慢慢落下,工农红军穿过蜿蜒盘旋的山路,一轮旭日从东山头慢慢升起,照耀着工农红军前行的道路。我朝后望去,队伍像一条长龙,望不见尾巴。这一走,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大山深处传来一曲童谣:“老天降下个女娃娃,心地善良美如花。土王残暴民哀怨,女娃大义革命他。清江河神来造福,百姓安居乐哈哈。羽化登仙送神女,百姓永远铭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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