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祥没逃远,便被革命军俘虏了。就在国民革命军提前埋伏并成功抓住了贺国祥之后,他做了一件让我至今都难忘的事。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厚颜无耻,在身处逆境的时候竟然还要拉着更多的人下水。他就像是一只从无底深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噩魔,当他筋疲力尽的时候,在即将要掉下去的瞬间,抓住了所有能抓住的东西,抱括他的同伴。这样一来,他压根不是在求生,而是在拉着所有能陪他下地狱的人一起去死。
“下令对反抗的民众开枪的是李盖武,他通过指示我对各村庄烧杀抢掠,来巩固自己在各土司间领头的地位,同时,李盖武手上控制着一大群的人,有的人不听话,需要经过我的调教才可以老实做事……”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么,李盖武又有什么值得你一个军阀来为他卖命的”
调查人员也不是单纯的人,这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但通过审问,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就是,我爹与贺国祥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哪怕我爹现在暂时安全,但难保革命军以后不找上门来。
“李盖武是当地的土地主,只有得到他的支持我才可以和各个土司联手种植更多的罂粟,后续的许多加工工作必须有李盖武提供各种便利我才可以顺利的将鸦片卖出,而且,李盖武对鸦片的控制很强,他就是通过鸦片来控制民众的。”
贺国祥将大部分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主要的是,这些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是我父亲。我怎么也没想不到贺国祥会临时拉我父亲下水,如果我爹倒下了,那么,只要他有机会逃出,整个鄂西南地区,他都有足够把握控制所有土司王。同时,利用其他力量去制衡国民革命军,可惜,这个如意算盘早在打出来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你们以为,就凭老柴一两句话,我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吗。”
贺国祥话音一转,在审讯人员的目光下,眉头一挑,挑衅一笑,好像那个被捕的人不是他,仿佛那个被人人喊打的人不是他。以至于倘若这个气氛不是如此的紧张,可能会有人认为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男人是在跟故人谈心,而不是一个阶下囚,不是一个恶魔。
“其实我是故意落网的,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关于李盖武欺压百姓的证据。”
“贺国祥的话可以借鉴,但是可利用的价值不高,毕竟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不定是诽谤之词。土司部落历来亲民爱国,绝非□□!”革命军领导人说。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添油加醋拉人下水。但我不能不为我爹担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希望我爹没事。但是,以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希望像我爹这样的土司应该被惩罚。
有一点可以肯定,国民革命军并没有完全相信贺国祥。但革命军对土司们的确抱有了戒备之心。
而后,贺国祥在内的军阀残部都被收监关押。但贺国祥的话倒是提醒了国民革命军一个消息点,那便是各路土司的确势力很旺。
贺国祥属于军阀势力,跟国民革命军是对立面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国民革命军就将贺国祥作为头号打击对象的原因。而我爹,跟贺国祥不属于一个派别,他们之间的合作也是隐晦的。
贺国祥给土司部落带来的影响颇深,国民革命军认为各土司之间的联系太过于紧密,如果非要用武力打击土司势力,则是非常难拿下的。最好的办法,是让以我爹为头的土司们自愿裁剪自身的兵力。可土司们,却不断壮大着自己卫队的军备实力。
不多久,我爹便被国民革命军监视了。我想,我父亲要是知道他的女儿就是国民革命军中的□□的一员,他该恨死了自己当初拼死都要保护女儿的自己吧。
而我能做的就是照顾我的母亲,自从我爹被革命军监视之后,我发现阿母的精神状态明显差了许多,那感觉,就跟失去了精神支柱似的。为了感恩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为了□□的事业,我能做的,就是快速劝解我爹从善,改过自新。
--------------------
第十五章
==================
因为贺国祥与其残部都被国民革命军收监关押了,父亲现在对国民革命军的忌惮到了极致,觉得与国民革命军绝对是不可以正面冲突的。然而想到此处,有人来报,说国民革命军邀请所有土司王进行洽谈,这让父亲很是纠结。去参与此次洽谈,如果贺国祥在收监期间暴露了土司王们所有的罪行,土司王们可能会被国民革命军一网打尽,但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引起国民革命军的猜想。不管什么原因都会直接被找上门来。现在的李家寨是完全没有与国民革命军正面战斗的实力的。思索片刻,父亲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参与此次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