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该死啊。
四阿哥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还在私底下去揣测四阿哥的话语,贬低四阿哥的人品。
真是不可饶恕。
温行心情沉重地跟上了四阿哥的脚步,并且很快赶上了四阿哥。
他自顾自地双手托着兔子的腋下,将兔子轻轻放在自己怀里。
四阿哥:“……?”
“跑腿的事怎么能让您来呢?”温行尊敬地抱着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抱着他们家的传家宝,他虔诚道,“这种小事,由臣代步便好。”
四阿哥欲言又止:“……”
他就说变身那功能肯定没那么简单!
瞧瞧这个一身反骨的家伙,居然破天荒地开始主动关心他了!
这很不妥,大大的不妥!
小小的兔子在飞驰的小太监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寒噤。
四阿哥尝试着挣扎,但被莫名上头了的温行死死摁住,差点喘不上来气。
四阿哥在窒息中恍然:这一定是一种新的谋害他的方式!
温行这小子,果然一如既往的满肚子坏水!
四阿哥突然停下挣扎,心下反而诡异地安定起来。
——这才是他们日常相处的方式。
*
温行并不知道四阿哥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是觉得怀里抱着的兔子只是挣扎了片刻,然后突然之间安分了不少。
他对此甚是满意。
温行心下稍定,眼看着皇帝气派的帐门就在眼前,门口似乎还没有人,他拔腿就往皇帝的帐子跑。
“站住!”有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来。
温行兴奋的动作一顿,然后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陡然停住了脚步。
四阿哥的耳朵也货真价实地竖起来了。
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凶,似乎来者不善呐。
温行看着对面的帐门口,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通,为什么近在咫尺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挡他的路。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
温行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
迎面就是一个按着佩剑的兵,那个兵瞧着跟之前的兵穿得一样,温行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啊,没有多出新的帽子。
欸不对,擅长搞骚操作的四阿哥如今不就在他手上?
温行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样的蠢事,悄悄剜了一无所知正在沉思的四阿哥一眼。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那士兵抽出剑来指着温行,面色不善,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声,“手松开,拿出来看看!”
温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兔子,再看了看面前明晃晃反着光的长剑,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面露无辜地举起那只兔子,让那士兵看得更清楚些:“兔子而已,没有别的。”
“兔子?”那士兵皱着眉,看了看那兔子,四阿哥配合地蹬了蹬腿,表示自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活兔子,那个兵看了半晌,长剑虽说还指着他,可眉目却缓缓舒展,“皇家重地,你拎着兔子做什么?”
皇家重地?
四阿哥看着对面那人假模假式的称呼,在心里冷冷一笑,满是嘲讽。
如今这地方还算得上是“皇家重地”?倒不如说是纳兰家重地。
——周围都被明珠手底下的兵给围起来了,不是纳兰家的重地又是什么?
明珠的不臣之心,都快路人皆知了。
看起来,他很有当第二个司马昭的潜力啊。
四阿哥在心里疯狂输出,可面上还是一副乖乖巧巧的兔子模样。
“瞧您这话说的,”温行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其他人注意,也便微微放下心来,嘴角扯出一个笑,一字一顿道,“小的人微言轻,又能做些什么?不过就是见这兔子受了伤,不忍心它死掉,想带回来养着,也算是个伴了。”
“受伤?”那个兵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兔子,四阿哥同样很配合地装出一副受了伤蔫巴的样子,试图迷惑那个兵,那人定定地盯了那只兔子半晌,就像是相信了一样,忽地收了剑,面色稍缓。
温行缓缓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劫九成九算是要过去了。
虽然要真是动手他们也不见得打不过。
可他只不过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医,做什么打打杀杀的。
温行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觉得能打发一个是一个。
他这一口气刚舒了一半,下一刻便听见对面那小子来了一句能把他噎死的话:“这样吧,这兔子伤着也是伤着,倒不如给我,正好打打牙祭,也免得你费心照料。”
四阿哥:“……?”
温行:“……?”
你他妈算盘珠子都摔别人脸上了,就别做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样子了成不?
作者有话说:
四阿哥:都别拦我!我要弄死这个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