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揍葛尔丹的军队揍得太狠了,连腾格里都看不下去了,悄咪咪地报复他一下。
总之,康熙强撑了几天,确然是撑不住了,于是便一病如山倒,整个人躺在床上,即便用厚厚的毛毡掩住了门窗,熊熊的炭火昼夜不停地噼啪烧着,但生病的人最是敏感,根本挡不住这丝丝缕缕顺着骨头缝钻进来的寒气,盖着厚重的被子,口中却迷迷糊糊地喊着冷。
瞧着神智也不清楚了,听说啊,有一天还喊着祖父来接他来了。
——那皇太极骨灰都入了陵寝,活人梦见死人,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哪怕这几天凭着四阿哥的威信和鬼魅般的战术,大清这边依旧保持着胜的多的优势,可主帅都这样了,将士们心中定然是纷乱不安,就像是群狼失了首领,单打独斗又怎么会胜出。
“这……这……”那林教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目光转了几轮,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决定跟这位爷实话实说,“没法子,纸还是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是心里头不安定。”
“林教头,这时候才更要定下心来啊,”一道与四阿哥截然不同的清亮声音响起,带着些笑意,这人伸出手指了指天,“只有不够结实的屋顶才会被风雨击垮,可你什么时候见天塌下来过?”
说完,那人轻笑着总结:“放心,天是不会塌的。”
林教头抬起眼看过去,率先看到了四阿哥亮晶晶的眼,他本来懒懒散散地靠在那,可一看到这个人出来,便立刻直起身,劲瘦的腰身一发力,整个人霎时间便弹了起来,像暂时弯下去的青竹倏地解除下压的力道,恢复了平日里的挺拔。
林教头顺着四阿哥的热切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了常伴在四阿哥身边的军师——洛缘。
“阿鸢,”四阿哥脚步微动,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过去,半点也看不出平日里浑身长满了懒骨的懒懒散散样子,殷勤得不得了,“你怎么来了?”
……虽然,林教头一直也不明白,四阿哥这是哪来的口音,能把缘叫成鸢。
“我来看你啊,”洛缘,也就是洛鸢,眯起眼笑了,露出雪白的牙,“看看你又要怎么祸害别人。”
“此言差矣,”四阿哥连忙给自己正名,“这怎么能是祸害呢?这分明就是对他们的鞭策!”
“鞭个……什么策!”一旁又传出了不满的反对声,那声音说到一半顿了顿,似乎是在忌惮着些什么,于是话音生生一转,说了个四不像,“我看你分明就是借机发.泄,想整人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冠冕堂皇。”
“哎呀,人家俩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插什么嘴?”刚刚那道话音刚落,便听见另一道莫名透着些轻佻的嗤笑,那一笑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小钩子,林教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能够这样勾人,那样风情万种。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货色?自己心里不定说了多少脏话了,嘴上却还教训人家,当真是……欸,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小鸢?”
“好像是双标对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那人长了一张与洛缘军师一般无二的脸,但从面色上来看,比起军师,这人更为羞涩一点,“我记得军师大人是这么说过的。”
“啊对对对,”那道轻佻的声音表示强烈赞同,指责道,“双标狗!”
“嘿,苏韵你别太过分!”最开始那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气急败坏。
“我怎么了?我又没骂人,你管得着我么?”苏韵不甘示弱,一边走一边扬着白净的脖,丝毫不畏惧他的横眉冷对,“年羹尧,你休要以为别人都怕了你!”
“我……我……”年羹尧“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于是垂下头,悻悻地小声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怕了你了。”
苏韵哼笑一声,斗志昂扬地走了过来。
然后一把勾住了白面军师的肩膀。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苏韵笑眯眯地发问。
“聊怎么才能让你放下你不安分的蹄子,”四阿哥冷笑一声,抬手把军师抢过来,扬起下巴,高傲地道,“红烧,还是清蒸,选一个。”
作者有话说:
五年不见,真真一如既往地能折腾人:)
第83章 故意激怒(有副cp感情线)
“……”苏韵有些无语地瞅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抬起眼看向对面,军师正无辜地瞪着两只水汪汪的鹿眼瞧着她,再往上看是一张不爽的黑脸, 苏韵磨了磨牙,“你还能再小气点不?”
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干嘛像防狼一样防着她?
“能,”四阿哥丝毫不脸红, 理直气壮地揽着洛鸢,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满眼都是嫌弃,一字一顿,“别人可以不防,但你必须得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