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涟可不是施雪柳亲生的,她原本的打算不过为她添了一两千两的银子也就罢了,可如今左府将嫁妆备得这样足,若是陪嫁的东西太少了,那到时候左府会怎么看他们呢!
施雪柳虽不怕丢脸,可衡立轩却是个极好面子之人。祁涟不是施雪柳所生,他也不好意思让她添些银子,便从自己的家私了拿出了不少。
自从衡立轩起了脱离施国公府阵营的心思之后,他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暗中早就收复了几个忠心之人,又添置了一些私产、店铺,多了不少进项。
再加上底下官员的一些孝敬,所以又给祁涟的嫁妆上添了五千两,还有雍城外的几处田产,如此祁涟的嫁妆足足便有七十担之多了,听闻施国公府为施湘雯准备的嫁妆也不过才七十担。
衡立轩不过一介礼部侍郎,所嫁之女地位自然不能同施湘雯比,所以又将嫁妆挑拣了一番,将每担都装得满满地,减到了六十担这才作罢。
纳征当日,衡立轩站在倚澜居的门口看着祁涟的嫁妆箱子一箱箱地从门口抬进来,一张脸真是笑得比菊花还灿烂。
那般大的阵仗,更是连国公府的丫鬟婆子们都出来看热闹了。
直到左府送来的嫁妆都进了门,约莫过了一刻来钟的功夫,左老夫人的马车才停到衡府门前。
可先下来的却不是左老夫人。
左脉之一袭玄色暗金如意云纹的袍子,披着黑狐大氅,头上戴着金镶白玉冠,整个人显得高贵挺拔,俊美无俦,他走在人群里的时候,直接就将周遭的所有人都衬成了无物。
这样俊美的左脉之,可比方才那一箱箱沉甸甸的金银还耀眼,只看得周围看热闹的丫头媳妇们两颊晕红,心跳加速。
都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话用到衡立轩身上也同样适用。
他只觉得这满雍城,再找不到比左脉之还拿得出手的女婿了,家世尊贵不说,人长得还好,再看看这金堆玉砌的嫁妆,眼见对他们家语璇也是极为重视的。
左脉之此时再见衡立轩,心里自然也不是当初那般起着几分利用的心思了。
虽如今衡语璇身子里的人是祁涟,可衡立轩到底是祁涟如今名义上的父亲,他理应给他应有的尊敬。
“脉之见过伯父。”左脉之率先开口行礼。
衡立轩抚了抚唇边的美髯,“哈哈哈,贤侄不必客气,还有左老夫人,快快请进吧!”他侧身请两人入府,施雪柳陪笑在一侧。
早已吩咐人在主院备好茶水,左家祖孙二人一落座便有小丫鬟将茶端了上来。
“上次听闻您喜欢喝茶,今日特地带了一包滇地的普洱过来,是经年的老茶树上的菜叶,压成茶饼保存也有二十余年了。”今日拜见未来的老丈人,左脉之自然也为衡立轩准备了礼物。
衡立轩惊讶,“滇地的普洱,还是二十余年的老茶饼,据说十分珍贵呀。”
衡立轩自诩文人出身,像许多儒生那般也有喝茶的习惯,只不过他自小在乡下长大,不似左脉之出身高门大户,自小就能接触到这些名贵的茶叶,所以衡立轩如今对茶艺的了解也不过是因为读过几本茶经而已。
于那些真正的茶艺大师而言,他也不过附庸风雅。
不过未来女婿将他捧得如此高,他自也不可能拆自己的台,顺势默认了左脉之对他的恭维。
左脉之送的这种陈年普洱,衡立轩也不过在茶经之内看过而已,据说这种茶保存得越久茶香越浓,滇地离雍城千里之遥,至今衡立轩都未曾听闻雍城的茶铺里有陈年的普洱茶卖呢!
却不想今日竟得了未来女婿的孝敬,能一品这陈年普洱的香醇。
左脉之不在意地笑笑,“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这样的好茶自然要送给衡伯父您这样的好茶之人了。”
不管衡立轩是不是真的喜茶,可左脉之这样的一番话也足够衡立轩听得心欢怒放了,“那就多谢脉之费心了。”
左老夫人也是笑容灿烂,除了在自己面前,她哪里见过这个孙儿恭维奉承别人的样子哟!不想今日却见到了,左老夫人只觉得有趣。
“要求娶您的掌上明珠,这小子自然是要殷勤一些啦!衡大人将语璇教养得这样好,我老婆子也要多谢您培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媳妇。”左老夫人开口笑道。
衡立轩本也想端一端身为老丈人的架子的,奈何左脉之这女婿做事实在细心,处处都做得完美,让衡立轩想摆摆架子也做不到。
几人在倚澜居的正厅寒暄一阵之后,左脉之才真正道出今日来衡府的目的,“伯父,不知道语璇今日可在府上么?我想同她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