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率先开口道,“瞧瞧你,早就同你说今日要为了庆贺你成人之喜,结果今日到了此时才回来,生生将这些长辈们晾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快向诸位长辈赔个不是。”因他回来的迟了,脸上还佯装几分不满。
左老夫人也不过客气一番,在场的夫人们都是来给左脉之庆贺的,他这个做主人的却姗姗来迟,他们左府总要解释一番的。
左脉之闻言眉眼上挑,带着微微笑意,对着左老夫人眉眼间就全是温柔,“本是想早些回来的,可因事耽搁了才回来的这样迟的。”又躬身向堂上的老夫人们鞠躬,“脉之自知有错,回来之前特地吩咐人带了些南边儿的蜜橘回来给夫人们尝个鲜,也算是给众位老夫人们赔罪了,希望诸位长辈们原谅脉之今日的怠慢。”
蜜橘本是冬日里的产物,如今左府竟九月里就能吃上了,可见左脉之是个真有本事的。听他这样懂礼,在场的老夫人都笑起来。
左老夫人下手穿一身酱金色团花褙子并紫红马面裙的元太妃笑着说道,“脉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知道你的事情要紧,年轻人呀!有正事儿做才是好事,千万不要像我家中那几个不成器的泼猴,整日里招猫逗狗,吊儿郎当,净不干些正事儿。”
她早年嫁给贺正的父亲为妾,膝下没有儿子,一生也不过生了个女儿,正是如今的令雅长公主。可也因为只生了个女儿,才能在乾国成立之后稳稳地当上这个太妃,前些年向温太后求了恩典,如今偶尔住在长公主府之中。
在场的老夫人们多出自宗室,因出身贺氏,才一朝登天,有了皇室宗亲的待遇。
可宗室子弟太过出色,又免不了遭皇帝忌惮,也只能藏起锋芒,过着些领朝廷俸禄的安逸日子也就罢了。
左脉之如今还年轻,又兼才华横溢,背后有个当丞相的父亲,说不准未来就有如何的丰功伟绩呢?
何况如此赏心悦目的一个人儿,她们连责备的心都生不起来呀!
堂中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穿着石青色宝相花缂丝袍子,腰悬云纹玉佩,厅内明亮的烛火洒落在他眉眼上,更显得他眉眼深刻,五官俊美。
不知是不是行了冠礼的年纪,左脉之脸上如今早就没了那分少年人的稚气,此刻只剩成年男子的沉稳睿智,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般风姿特秀。
清隽绝伦,雅人深致。‘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样的诗句用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为过。
任谁见了这样的左脉之不会心声仰慕之心呢,在场的老夫人们都想到这会儿聚集在听涛映雪的贵女娘子们,她们那样迷恋左脉之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秋日寒
定国公的母亲韩老夫人就笑道,“瞧瞧,真是这雍城里所有的光华文采都长到你们家脉之身上去了。也就是我如今老了,若是还年轻个三四十岁,定要与外面那些小娇娇们争一争这南烛公子呢!”
“是啊是啊!瞧瞧这雍城里,若论长得好文采还好的,你们家的脉之可是头一份呀!”一旁另一位老夫人也道。
左老夫人脸立刻笑成了菊花模样,连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如今别人夸左脉之简直比讨好她还来得让她高兴。心里虽得意,可面上还得谦虚几分。
“行了,你们可别夸他了,老话说‘盛满易为灾,谦冲恒受福’,经你们这样夸奖,他以后骄傲自满那可如何是好。”
左脉之也躬身道,“脉之如今虽已束发,可至今一事无成,万万经不得众位老祖宗这样夸。”
“哈哈!当得当得。只不知你们左家这样优秀的儿郎,何时打算成婚呀?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了不成?”施老太太也道。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若是她们家湘雯能嫁给左脉之那或许也不错。
她这话一出口,在场多位老夫人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今日贺左脉之成人之喜,她们这群老骨头眼巴巴地跑来,不正是起着替家中的小娇娇们打探情况来的吗!
若是今日探不出些个虚实来,那回去之后那些小妮子可少不了在她们面前哭诉。
“是呀!老话说先成家后立业,这后宅之事稳固了,你以后入朝为官才能走得顺利呢。”元太妃立马附和道。
“不知脉之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呀!”又有一位老夫人追问道。
听到这话,左脉之只觉脑袋一麻,立刻一抬手回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脉之也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到了适宜婚配的年龄,不过这事情自有长辈做主,只要能选个合祖母心意的,脉之自然是愿意的。”
他抬头谦和地笑了笑,一脸单纯无害的模样,“既然今日大家都是来贺我束冠之喜,那我迟迟不到场也甚是无礼。脉之这就不打扰众位老夫人,这会儿该往听涛映雪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