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月自始至终没有想到,陆珩竟会以毁坏一个女子清誉的卑劣方法,谋求此战的胜利。而那个女子,是他中意之人啊!
“难道此生,我竟又错了?”
障月苦笑着。他到底还是不懂情爱。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要陆周皇室覆灭,他依旧要陆珩活下去。
第89章
镇北军中, 陆珩阴沉着脸看着站在下首的杨靖忠。他只让杨靖忠将桓嫣的真实身世透露出去,可偏杨靖忠自作主张给桓嫣冠上了似是而非、莫须有的罪名。
杨靖忠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眼里, 桓嫣恰是他令人叫阵时所言那般的女子,牝鸡司晨、不知羞耻。
他向着陆珩辩解道:“庐江对傅五姑娘是桓家少主之事深信不疑,我等若只揪着她的身世说事,只怕无从扰乱桓家军军心。可如今这般便不同了,桓家军必定对傅五姑娘有所猜疑,军心定然不稳,我们的目的便能达成了。”
陆珩沉声反问:“你可知你这般做, 便是在毁了她的清誉。你是想逼死她吗?”
杨靖忠道:“可这重要吗?那不过是个弃你而去女子。王爷, 我等当务之急是攻下邓县……”
陆珩低斥打断了杨靖忠的话:“本王说过, 嫣嫣是未来的镇北王妃。你如此行事,可曾将本王放在眼里?”
杨靖忠面上一片坦荡,他行军礼单膝跪在堂中。
“王爷, 我等便是一心为了王爷,方才做此决定。那傅五姑娘本就难堪大任,非是镇北王妃的最合适人选, 更何况她竟还在与王爷的大婚当日同其他男子夜奔, 背弃了王爷, 这般寡廉鲜耻的女子,王爷何必将她放在心上。”
“杨靖忠!”陆珩气急直呼其名道,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便是王爷今日在此斩杀了末将, 末将也要将这话说明白了。”杨靖忠梗者脖子道, “那傅五姑娘就是配不上王爷, 从前配不上,如今更配不上。末将今日所为便是要断了王爷同那傅五姑娘之间的可能。”
陆珩赤红着双目:“杨靖忠!”他抽出腰间的锻刀。
杨靖忠任由陆珩的锻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底下的副将纷纷上前求情,亦有人拦着杨靖忠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杨靖忠却依旧没有变住嘴:“我等皆知,如今邓县的桓家少主是靖远侯府的五姑娘,可是洛京城谁人不知靖远侯府五姑娘已死。庐江郡又谁人不知桓家少主认祖归宗一事?”
“王爷心中便是再中意那傅五姑娘,她也不可能再成为镇北王的正妃。”
“王爷莫要再被那女子所迷惑了!也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杨靖忠苦口婆心劝说着,帐中几个副将面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几分赞同。
陆珩喑哑着看着四周跪在地上的将士问道:“你们都是这般认为的?”
中军帐中无一人开口说话。
陆珩唇口微翕,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太阳穴跳动着,额间突突的疼。
他将手中锻刀用力地扎进了杨靖忠一旁的地面上。
他后撤了几步,眉头紧锁。
“王爷。”
帐中将士皆是忧心忡忡看着他。
陆珩抿着唇,他摆了摆手,扫视一圈帐中的将士,将目光落在了杨靖忠身上。
他声音低沉,喜怒难辨地说道:“你可知,你今日使出损害一个女子清誉的手段,便是镇北军攻下了邓县,也会令人所不齿。
杨靖忠辩驳道:“是非对错皆是战胜者说了算。只要我镇北军能攻下邓县,能取下桓潮生首级,便是使些小手段也无妨。”他言辞之间颇有些自得。
帐中其他将士自不敢插嘴,只默默垂首在一旁,听着杨靖忠与陆珩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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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军中军帐中剑拔弩张,邓县与舒城间桓家军亦是暗流涌动。
邓县的流言几乎同一时间传到了舒城,在舒城大营中流传开来,蔺函有心阻止,奈何一时却找不出流言的源头。
贺简简亦是听到了风声。
两人几乎不约同地拜访了将军府,蔺函看着贺简简的车架,便知晓她的来意。贺简简见到蔺函的坐骑,就明白了他来此为何。
贺简简急急从马上下来,落地时不曾站稳,蔺函上前将人扶住。
他轻声问道:“贺四姑娘可是为了城中流言而来?”他知晓贺简简同桓嫣交好,城中有此流言传出,想来贺简简便是心中担忧桓嫣方才来此。
“蔺将军安好。”贺简简后撤了一步:“我此来确实是为了城中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流言而来。想来蔺将军亦是为此事而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