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好整以暇看向谯環, 他自看出了谯環眼中蠢蠢欲动的贪婪。
“在锦城,谯将军见了周国季德湘后, 便暗中抓了本王的商队。季德湘要做什么,谯将军不知道?”
谢洵淡淡说着,言辞之间带着几分嘲弄。
谯環闻言也不恼,他好似没有听出谢洵语句中的不虞:“郡王爷说的那支商队确系是个误会,我可没有抓他们,那些人是周国的季大统领暂放在锦城牢狱中的,我还当是周国的要犯,哪成想是你江夏郡王的商队。”
他满是无辜的看着谢洵,撇了撇嘴:“若非章长史告诉我真相,我还真不知道呢!”
谢洵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双唇嘴角微微勾起。
“至于季大统领要做什么,那是周国的事儿,我哪儿管得着。”谯環将季德湘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谢洵闻言便道:“谯将军既然这么说,本王便也放心了。”
谯環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本王也不会叫谯将军为难,谯将军若是不知季德湘做了什么,那便好办了。”谢洵笑道,“季德湘不分青红皂白便闯入梅乡,对梅乡三十六寨动手,三十六寨虽奋起反抗,但也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军的对手。现如今,季德湘尚还扣押着梅乡的十来位百姓。”
虚虚实实,谯環一时也辨不明谢洵话中真假。
“这梅乡虽偏远却也属蜀地,但在谯将军的庇佑之下,季德湘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不将谯将军放在眼中,谯将军既然都到了这梅乡,若是什么都不做,传出去蜀地谁还相信,谯氏能庇佑蜀地?”
谯環愣怔片刻,只见得谢洵又张了张嘴。
谢洵道:“谯将军若是连蜀地的百姓的护不住,本王如何相信谯将军有能力让温家的商队在蜀地不受侵害?又如何放心与谯将军做生意?”
谯環收敛起了原本的玩世不恭,他探究似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谢洵已然将季德湘扣押药谷中人说成了蜀地自己的事,但不论谯環是否真心救人,他必定得出力,否则便落得个庇护不住蜀地百姓的声名,还断了从温家商队获利的机会。
谢洵便端坐席上,坦然地叫谯環打量着,没有一丝心虚。
谯環一拍桌,他口中骂了一句,随即说道:“那季德湘当真这么做了?枉我在锦城好吃好喝招待他,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对我蜀地百姓,当真是恩将仇报、不识好歹。”
季德湘要做什么,谯環确实没有多加询问,亦没有着人探听。若不是谢洵告知,他也不会在意梅乡百姓的死活。
谯環道:“郡王爷若是气恼季德湘抓了温家商队,想要找季德湘出气,我自是能帮郡王爷,只是这季德湘到底是周国的禁军大统领……”
谯環看向谢洵,他现在弄不清的是谢洵究竟要他付出什么。
“季德湘不禁抓了你蜀地百姓,还将本王自小一块长大的长随抓了。”谢洵冷声说道,“季德湘人多势众,本王想要救人还得倚仗谯将军。”
谯環看着谢洵不似作伪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原是如此,郡王爷放心,我此来梅乡带了五百精兵,他季德湘人多,咱更是势众。”
“如此便有劳谯将军了。”谢洵唇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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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環根本没与季德湘兵刃交接,甚至没动什么唇舌,季德湘便将药谷中人放了回去。
谢洵更是不曾出现在人前,他按捺着心神等在寨中。
季德湘看着谯環带人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地心底松了口气。
“大统领,难道就这么叫他们把人带走?”冷禄心有不甘。
莫说冷禄,便是季德湘手下的禁军眼中也都是不甘心。
“那不然你与谯環去硬拼。”季德湘冷声说道,“他此次带来的五百精兵,战力不亚于我手下的禁军。”
“那有什么,小的用毒便能叫那五百精兵变虾兵。”冷禄恨恨道,他阴狠地看着谯環等人的背影,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季德湘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大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活着出蜀地。”他扫试了一圈手下的禁军,便也知晓他们此刻的忿忿不服。
他不有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不知该从何解释。此次蜀地之事,禁军损失了三人,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到,好似这蜀地之行恰似一个荒诞的笑话。
季德湘不敢再看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将士,带着几分落荒而逃之意,来到了先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