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靠着迟晚卿,下巴刚好落在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喷在颈边,丝丝痒,迟晚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一把抓住沈玠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
迟晚卿搀着沈玠回了她住的西园。
扶着沈玠进屋躺下后,迟晚卿站在一旁,征询他的意见:“伤口看起来有点严重,我先帮你止血吧?”
见沈玠点头,迟晚卿拿出药箱,抱着跪坐到床边,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沈玠伤在腰侧,衣裳被血洇湿后已经和皮肤粘在了一起,为避免撕扯碰到伤口,迟晚卿找来一把小银剪,将衣裳一层层剪开来。
伤口很深,皮肉都翻了起来,混着鲜血,看上去有些狰狞。
然而更令她心惊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些旧的伤口疤痕,颜色或深或浅,纵横交错。
迟晚卿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从药箱中拿出干净棉布轻轻擦拭伤口周边血污,直到清理得差不多之后才开始涂药,边涂边轻轻吹气,耐心十足。
认真上完药,包好伤口,迟晚卿轻轻拍了拍沈玠的腹肌,“好了。”
触感分明,韧性十足,她在心中评价。
抬起头,却见沈玠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
迟晚卿面不改色,继续道:“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明日最好还是请大夫过来瞧瞧。”
说罢俯身去收拾擦过血的棉布和散落的瓶瓶罐罐,仿佛刚才的碰触只是她的无心之举。
沈玠没说话,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段雪白细腻的后颈,又很快移开视线。
迟晚卿没注意到沈玠的眼神,收拾好药箱,正想问他要不要喝水,扭头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疲累至极,那句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自顾去净室洗漱一番后,她和衣躺回了软榻。
迟晚卿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窗外晓色熹微,她打了个呵欠,从软榻上坐起身,打算去床上睡个回笼觉。
然而刚走出去没两步,迟晚卿顿了一下,扭头看向侧后方。
只见沈玠闭着眼睛靠在软榻旁,清俊的容颜在透窗洒落的晨光下安静平和,忽略他发白的脸色和唇色,以及此刻正在渗血的伤口不谈,整个画面还是相当养眼的。
迟晚卿按了按自己因为犯花痴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收回视线,来到沈玠旁边,弯下腰轻声唤道:“沈门主。”
没有反应。
她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
依然没有反应。
她叹了口气,站到沈玠正前方,双手穿过他的手臂抱住,正要用力,怀中人忽然动了一下。
醒了?
迟晚卿松开手,盯着沈玠看了片刻,只见那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刻,便缓缓张开来。
“沈门主,你醒了?”
她边说边观察着沈玠的神色,“我醒来看到你昏倒在这,你……还好吗?”
“无事。”沈玠开口,声音中带着些沙哑。
迟晚卿垂眼扫过他腰间的伤,“你伤口又裂开了,我先扶你起来吧?”
“有劳。”沈玠点了点头。
迟晚卿扶着他坐到软榻上,重新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一通忙活下来,天光已然大亮,想再睡个回笼觉是不能了,她略活动了一下肩膀,起身往净室走去。
洗漱完,迟晚卿擦着头发从净室走出,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看见正倚在软榻上看书的沈玠,心中一动。
差点忘了正事。
迟晚卿放下布巾来到软榻前,看着沈玠轻声唤道:“沈门主。”
沈玠放下书卷看过来。
清俊疏离的容颜因为受伤失血,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迟晚卿很快回神,开口道:“昨天晚上的事,咱们还没聊完呢。”
“你是说,想留下报答救命之恩这件事?”沈玠问。
迟晚卿点头。
沈玠捻着手指没有说话。
女子长发半干,散发着阵阵幽香,一双清凌凌的杏眼直直地盯着他,让他想到了被微风吹过的湖面。
片刻后,他笑了笑,嗓音沉润,语气却冰冷。
“你千方百计想留下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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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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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这是何意?”迟晚卿眉头微蹙,沈玠的戒心比她想象得重。
她思绪飞转,不等沈玠回答,紧接着说道:“我真心实意想要报恩,没想到在门主眼里居然成了居心叵测之人?”
“如此我更不能走了,”迟晚卿说着,鼓了鼓腮帮子,气闷道:“我若是就这么离开,便是坐实心中了有鬼。”
“我得留下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你既怀疑我,把我留在身边岂不是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