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祸是她闯的,而今却要夫人受牵连被殃及,她得仔细想想法子,不能说实情,那么该怎么办?
她一团乱麻理不清,但有一点很明朗,燕珏既是为她挨了打,便得去跟夫人解释清楚,是她抓住燕珏的袖子,使他脱不开身。
那么睿王府呢,苏弗愁眉苦脸。
又听香薇压低嗓音开口:“姑娘,昨儿燕五郎抱你回来,被不少人看见,褚家郎君会不会也知道了?”
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苏弗担心的也是这点,但事已至此,她无力回天,若褚九郎真的因此悔婚,她虽难过,却也接受。
书香门第看重名声,她理解褚九郎的为难。
头很晕,起身时眼前一团黑,幸好扶住了圈椅扶手。
苏弗用过红枣桂圆粥,力气恢复些,便换了身丁香色如意纹广袖襦裙,外头依旧裹着雪白斗篷。
还未走到正院,便与一瘸一拐的燕珏碰上。
他脸色苍白,俊朗的眉眼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却仍是不可高攀的矜贵模样。
看见苏弗,他的眉头蹙成了小山:“知道褚家来人,便这么迫不及待去澄清清白?”
褚家?
苏弗怔愣间,他上前,脚尖抵住了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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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褚九,她还没嫁过去呢◎
逼人的压迫感陡然袭来,苏弗仰头对上他明亮的桃花眼,那眼睛炽热直接,犹如一团闪耀的光,令她下意识便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捞住后腰,她忙伸出双手隔在两人中间,脚尖垫起,几乎要撞到他的下颌。
她屏住呼吸,在逼仄的角落里,寸步难行。
“五哥,你别这样。”她艰难开口,用力推他胸口,他却纹丝不动,硬的如山如峦。
“苏弗,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
他面不改色,声音有隐隐怒火。
苏弗看着他的眼睛,忘了避开,便见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腰将人抱到半空,苏弗吓得险些叫出声来,虚扶着他的肩膀小声央求:“五哥,我还有别的话说,真的,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燕珏自然不肯。
“你是不是想去见褚九,嗯?”他厉了声调,双臂似藤蔓般裹住苏弗。
苏弗摇头:“五哥,我不知道褚家来人,我是因为你,我...”
她脸滚烫,被他抱着,姿势本就奇怪,偏他力气极大,腰被扣住,两人之间便没有一丝缝隙,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他小腹的紧绷和坚实。
燕珏难以置信:“你知道我被打,所以是来看我的?”
“是我连累你了,五哥。”
燕珏扯了扯唇,什么都没说,把她放了下来。
苏弗咬着唇,悄悄理好衣裳,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她抬起眼睫,将白瓷瓶递到燕珏跟前。
“这是我从江宁带的伤药,你每日涂两回,约莫三四日就能好转。”
燕珏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见她小脸通红,绯色如云,那股郁结滞堵之气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快,欢喜,像一缕缕春风从心底溢出,令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我有伤药。”虽这么说,却还是爽快地接下,塞进胸口衣襟里。
苏弗又福了一礼,道:“昨日多谢五哥搭救之恩,苏弗无以为报,愿为五哥抄写佛经祈福延寿。”
燕珏笑:“我不信这个。”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就那么直直扫过苏弗的脸,她尴尬地低下头,不知所措。
“不过你为我抄经,我很喜欢。”
苏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忙又福了一礼道:“五哥,那我回院里了。”
她拎起裙角,脚步飞快,像是逃命的小兔。
燕珏后脊靠向院墙,看她头也不回地急奔,不禁翘起唇角。
“小傻子。”
府内传言自然是做给睿王看的。
虽说燕珏挨打是为了苏弗,但此事只限于李氏与四娘知道。
外人都以为是燕珏对安平袖手旁观,这才挨了打,于情面上,对睿王算是有个交代。
晨起时,睿王已经拿到侯府四个小厮口供,并有侯府女婢被安平丫鬟指使调离的证据,明面上这件事算是歇了,等回王府他如何处置,那便都是睿王府的家事了。
燕珏嘶了声捂住后臀,方才当着苏弗的面,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是怕她看了害怕。如今人刚走,那种皮肉肿胀撕裂的痛感噌的窜开,令他咬紧牙关也摁不住满头冷汗。
他娘是真的狠,也是真的绝情。
此计安了睿王心,又将他与苏弗的流言平息。
燕珏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坚决,她既喜欢苏弗,弄来当自己儿媳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