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信平适时哎哟了一声，靳朝如立马告起了靳闻泽的状。靳陈生没看这对夫妻，对着靳闻泽道：“阿泽，跟我来二楼。”
……
别墅的二楼书房比起说是京市首富的家，更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每个类别都标好了记号。
靳闻泽下意识把目光投向绘本那一处，发现自己幼时买的故事书都换成了摄影类的杂志，他垂下眉眼，站在靳陈生旁边：“外公。”
靳家子嗣不茂，靳陈生一共就三个孙辈。大儿子生下了孙女靳凡迪，而后伤了身体再无法生育。靳凡迪小聪明有大本事无，根本挑不起靳家门楣。小女儿的两个儿子倒是都机灵，可是比起闻朝阳总是阴森森的，靳陈生无法不偏爱靳闻泽。
“孩子，你是不是恨上我了？”靳陈生缓慢的坐上了老木椅，视线划过书架后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外孙：“你小时候除了黏锦初，最喜欢的就是跟我躲在这书房里头看故事书。”
靳闻泽没有回应。
知道自己这孙子脾气硬，他声音温和道：“你和那姑娘的事，我不反对。只是她终究是配不上你的，你是靳家以后的一把手，妻子不该有这样的出身。”
说完，看着靳闻泽依旧低着头不给反应的样子，靳陈生就懂了他什么意思，接着说出了自己另一个想法：“阿泽，我还能撑个几年。你喜欢摄影，那就去，带着她一起出国见见不同的风景。如果几年回来，还是要她，那所有的一切，爷爷帮你摆平。”
他自称为爷爷，哪怕靳闻泽已经很久不这样叫他。
靳陈生后面又说了很多，把关于靳闻泽和书棠的后半辈子几乎都考虑清楚，所有的路全都铺好，一条弯路都不需要两个人走。
最终，靳闻泽只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说了这么久的话，靳陈生也受不住，朝靳闻泽道了句：“回吧，和你爸爸好好过个年。”
靳闻泽开门前，靳陈生又开了口：“爷爷只求你一件事，看在我的份上，让你妈妈后半辈子不要吃太大的苦头。朝阳和闻信平，随你的心意来。”
再怎么说，靳朝如都是他唯一的女儿，放在手上疼了一辈子，妻子去世前也最放心不下。她做的那些混账事情，靳陈生也是前年江锦初出事时他才知道。心疼孙子是真，但更爱女儿也是真。
为此，他不得不豁下老脸，求一个靳闻泽的保证。
靳闻泽在门边顿住，笑了一声，很轻：“我对她唯一的奢望就只有老死不相往来，不会在她身上多花心思。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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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回医院的全程里，靳闻泽满脑子都是靳陈生那些对他和书棠的安排。
外公比他多出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什么都给他想到了最好。那些被描述出来的生活，靳闻泽无法不心动。
靳朝如从来都不管他，只会朝他发脾气。而靳陈生和江锦初对靳闻泽的成绩没有要求，所以在高中前他是踩着尾巴进的京市一中，一直以来的规划都是出国读摄影。
在书棠以前，那个学校的摄影专业排在他梦想的第一位。
直到遇见了书棠，靳闻泽才开始努力学习，他好像天生读书就有天赋，别人付出十分，他只给出一半就能轻轻松松得个好名次。
成绩册上一次一次的和书棠靠近，哪怕在他心里这些成绩也没什么作用，毕竟他要出国。可为了这偶尔会排在一起的名字，他也曾在高中认真过。
他感谢自己的认真，让自己顺利在意外发生后还能和书棠入读同一所大学。
但曾经的梦想并没有熄灭，偶尔时分会愈演愈烈。
如果家里人都支持自己和书棠一起出国，那他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姑娘？
……
回到病房，靳闻泽拉了一张椅子到病床前，自言自语地和江锦初说了几句拜年的吉祥词随后给找出书棠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直到电话接通，靳闻泽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听到书棠的声音，思念汹涌。
书棠家隔音不好，她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聊天，基本两个人只会在社交软件或者短信里说些话。
眼下书棠压着声音，慢慢的说话：“新年好呀，阿泽。”
听到书棠柔软的声音，靳闻泽皱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一手搭在床单上，拿着手机的手给电话开了个外放，看着江锦初苍白的脸色，靳闻泽轻轻说道：“新年好，棠棠。”
“你在哪里呀？昨天晚上年夜饭是自己一个人吃的吗？”书棠听出了他声音不太对劲，有些担心。
靳闻泽把手机放到江锦初耳边：“我在我爸这儿，棠棠，给我爸拜个年吧。”
书棠在那头被他打的措手不及，愣了几秒后，声音充满活力，态度积极：“叔叔，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万事顺利，心愿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