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松将话说完之后起身,离开前回头看了眼他,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在门前毕恭毕敬站着的陈管家。
他交代了两句提脚离开。
楚誉知道了周家家规的秘密,知道现在的华尚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但是这些迟来的所有,都是他用清白在周家父辈的手里换来了结果。
尽管手段卑鄙龌龊到令人发指,但都无法再去改变如今的局面。
他和周玺再也没办法走下去了。
可是楚誉不想就此罢休,哪怕他拖着这具被糟蹋过肮脏的身子,他也想再去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想告诉周玺自己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他也没有杀人。
所以他回了芳园,他又被秘密送回到那个房间里。
时隔一个月,他终于见到了周汝山,那位藏在身后推动着所有事情发生的幕后黑手。
周汝山坐在轮椅里,看着面前的人跪在地毯上,背对被封起的落地窗,苦苦哀求着放他一条生路。
他们的脚边散落了满地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记载着楚誉的身体各项指标。
眼看楚誉爬到周汝山的脚边,拼死要伸手扯住他的裤脚时,一边站着的陈管家上前拽着楚誉后方的衣领,随意把这个弱不禁风的身躯掼到身后的地毯上。
周汝山扫了眼满地的报告说:“是我不给你出路吗?你觉得如果没有我孙子这么些年的照顾,没有周家给钱你看病救你一命,你能活到这么久吗?”
楚誉爬起身跪坐在他的脚边,哑声地求着说:“爷爷,我真的没有害小姨,求你,给我见见哥哥,我只想告诉他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
他没有杀那个没出生的孩子。
周汝山睨着他说:“但你的小姨不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个孩子不是你下的毒手。”
“有!”楚誉直起身喊道:“有!姨夫看到,是姨夫让我送去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周汝山递了个眼神给陈管家,只见陈管家转身从带来的文件中取出一份丢到楚誉面前。
当楚誉看见文件上方写着广州公司的名字时,连忙捡起来翻看,而周汝山低沉浑厚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他为了你,现在要背上坐牢的风险,今天这份文件如果落在了股东的手里,你说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会不会去报警?”他将话说得很平静,因为现在楚誉看到的是一份真正的文件。
而几天前周玺瞥见的那一份,不过是他找人专门设计出来的,哪怕是被拿去鉴定,都不会有一丝破绽,因为楚誉在他手里,何尝怕没有真的。
眼下他很了解楚誉现在的心态是什么样,如果让他见到假的,恐怕真到见面那一刻,事情又发生变故。
他没有耐心和这些人继续周旋下去,事已至此,唯有速战速决。
楚誉跟在周玺身边多年,见过大大小小不少的合同文件,现在他为求能见到周玺一面,任何一件能反败为胜的机会都不想放过。
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知道周玺有事情在瞒着自己,可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事情,难怪他说离开了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困扰了。
原来,他们再也不打算回国了。
楚誉紧攥着手里的文件呆滞许久,随着几声抽噎开始后,他彻底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选择放声痛哭。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啊,怎么可以这样做啊。
周汝山面无表情说:“楚誉,我可以给你和他见面的机会,但是我要你亲口和他提分手。”
分手?
楚誉哭得难以发声,他只顾着摇头抽泣,断断续续却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口,分手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哥哥争取了这么久不可能分手。他的喉咙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叫他喘不上气。
周汝山冷嘲了声说:“所以你想他去坐牢?”
“不要!”楚誉迅速回答道。
周汝山看了眼陈管家,又见陈管家走上前把他手里的文件扯回来,拿起后走到周汝山的身后,推动着轮椅靠近了些。
楚誉连忙朝身后退去,通红的双眼惊恐地望着面前这张满是皱纹的脸。
周汝山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三天后,我会再来一次,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是你亲手把周玺送去坐牢。”
说完睨视着他冷哼了声后,便被陈管家推着离开了房间。
随着一声落锁响起,隔绝掉房间内的抱头痛哭。
周玺被强制安排在华尚里处理关于广州的事情,他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当他得知楚誉成了华尚的法人后,无条件答应了周汝山回到华尚清理残局。
他不能连累了楚誉。
心里更想借此掩盖他暗中调查楚誉行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