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音信(5)

当时他一手抹掉额头的冷汗一手给自己点了晚餐,结果才吃下不过几口忽然感到一阵恶寒从头到脚窜过,下一刻就见他捂着嘴冲向洗手间剧烈呕吐起来。

直至吐剩黄疸后他才发颤地给自己接水洗了把脸,也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像是要发烧了。

偌大的镜面中倒映着一张苍白面容,他的脸颊上还有一丝因用力呕吐时导致的红润还没褪去,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楚誉忍着不适取下手边放着的毛巾,接了热水拧干后敷在脸上,热烘烘的雾气在毛巾上蒸腾。

可久久,也不见他取下。

代替呕吐声而来的是抽泣声。

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堪的往事和警告仿佛就在四周,如同密密麻麻的刺扎在他的皮肉上,穿过他的心头,最后停在里面时不时发作。

周玺的冷漠和无视。

爷爷的威胁和侮辱。

这些就像索命的厉鬼般追赶着他,让他好似回到从前,回到他离开周玺的第一年里,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日子里。

好窒息啊。

可随着楚誉此刻越是隐忍地哭着,胸腔的反胃便不断提醒着他适可而止。

随之又见他取下毛巾,再一次吐了起来,吐到他整个腹部抽痛,双眼失焦。

直到他隐约听见房间放着的手机在不停振动,才捡起了一丝清醒收拾好后,拖着无力的身体朝房间走去。

当他看清来电显示是韩宇时,指尖划过屏幕接听,点开扬声器的同时,一声怒吼从手机里传来。

“楚誉!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接,你到底在干嘛?!”

楚誉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喉咙都被自己吐哑了,知道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索性说:“孕吐了。”

韩宇:“......”

明知他在胡说八道,韩宇也不想配合他开玩笑,只在楚誉的意料之中开口说:“明天一早我给你安排医生过去测心率和血压。”

这是属于楚誉的生活中十分正常的操作现象。

他把凉掉的毛巾搭在额头上,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知道了。”

电话沉默半晌才听见韩宇说:“周生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楚誉朝着空中长舒了一口气后垂头,闭眼缓了缓沉重的脑袋道:“还是那样,倒是留了两套房给我,等律所拿文件给我签字就行了。到时候我回去之前会联系中介把上海的房子卖掉。”

听到这里的韩宇似乎放下心来,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重,此时开着扬声器还能听见他那边传来小孩子叫他爸爸的声音,随后便是几声温柔的交谈过后,楚誉才又听见韩宇的回话。

“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回来治疗,我不信周汝山会舍得一走了之,你留在上海被他们折磨倒不如回广州呆着,眼不见为净。”韩宇劝道。

楚誉想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继续说话,结果在垂眼看向手机屏幕时,忽见一条短信弹出来,发送人显示是周玺,他想要关掉扬声器的手也在瞬间僵在手机上方。

韩宇莫名叫了他一声:“誉仔?”

楚誉看着短信弹出的寥寥数字,喃喃道:“他舍得。”

韩宇:“什么?”

楚誉:“他走了。”

韩宇:“谁?”

楚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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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周汝山去世了,医生抢救了足足两个小时也没能留住,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吃下最后一顿饭。

陈管家当时抓着医生说起楚誉来过的事情,坚定地认为那时候的周汝山分明精神状态特别好,向所有人不断地质疑为什么老人在见到楚誉没多久后就走了。

医生没有听他纠缠,直到周玺那隐世的生父周铭松出现时,他接过医生手中的报告记录看完后,面对陈管家忠心耿耿的模样只道:“我爸他,只是回光返照。”

这位老人为什么会这么执着要见楚誉,他们心知肚明。

死讯传出的当天,连同着葬礼举办的时间一起定了下来,新闻媒体在芳园四周蹲守着消息,其中有不少是盼着华尚的股市下跌。

葬礼办在芳园,不少媒体在报道上刻意提出周汝山不愿归根落叶广州的原因,是因为三年前的那桩丑闻。

更有甚者为了热度甚至堵着灵车不放,试图靠着这些陈年旧事给华尚带来重创,然而事实给了这些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华尚的股市并未因周汝山的离开而有跌势,但因周玺成为掌权者而有了涨势。

葬礼当天芳园唯有前来吊唁的宾客,匆匆来匆匆去。

但其中唯独不见楚誉。

有眼尖的媒体发现了这件事后,赶着脚步离开铺天盖地去找楚誉的踪迹,最后找到楚誉来上海时所住的酒店。

他们在酒店外从早蹲到晚,殊不知楚誉早已被人悄无声息地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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