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师傅心上人+番外(90)

邵宴宁一直都在玉岁身边,玉岁面容苍白,她仿佛一下折腰,从半截断了生机。

晃晃的毛发黯淡干枯,它也一直待在玉岁身边。

看她游离,看她混沌,看她痛苦沉溺。

忽然有一天,玉岁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喊大叫。邵宴宁为她思虑过多,身心俱疲,他一时失意在床边假寐。梦里仍见玉岁的悲伤,他的心开始密密麻麻地痛。然玉岁的呼喊声将他惊醒,他睁开眼,玉岁已焦急地扑到他面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玉岁慌乱说着话,她声音沙哑,她已经好久没开口说话了,她浑身颤抖,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邵宴宁一把拉住她的手,她变得很瘦了。他沉着声音唤她:“岁岁。”

玉岁依旧很慌张,她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她挣扎着手腕,甚至想要撕咬这禁锢。

“我在。”这句话向来出自玉岁之口,如今他也成了她的铠甲。邵宴宁不肯放手,他指尖用力压着,能感受到她的脉搏。他一遍又一遍唤着岁岁,玉岁焦躁地咬着下唇,眼看她将唇要咬出血来,邵宴宁掰开她的唇,硬将自己的手指抵了过去。

玉岁狠狠咬下去,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她慢慢松开了嘴。

“怎么办?”她依旧这样说。

手指清晰可见的牙印,点点鲜血沁了出来。面前的姑娘脸色惨白,她仰起头看他,悲伤明明已经无法承受,可她却说:“宴宁,怎么办……眼泪……”

她语气哽咽,声音颤抖。

她红着眼睛说:“流不出来了,怎么办?”

“眼泪……哭不出来……好难过,好难过……哥哥,怎么办?”

这是玉岁唯一能宽慰灵魂的方法,可是她依旧流不出眼泪了。她红透了眼眶,面色苍白像一张破碎的纸,一遍又一遍说着怎么办,仿佛她做了罪不可赦的事情。

邵宴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用力抱紧玉岁,像曾经她拍着他的背那样,抬起手轻轻安抚着她。怀中人瑟瑟发抖,太脆弱,竟让他生出一种无能为力之感。

“岁岁,我在。”他是冷血动物,怎么把爱意与呵护说出口。他捧着一捧雪,雪会融化在掌心。邵宴宁不会爱人,他只会接受别人的爱,可现下,他多愿他会爱她,愿她不再痛苦。

第55章

徐徐大雪中,来了位国师,那国师长得俊美无双又邪佞无比,年纪尚轻,喜穿黑裳,右手中指的玉戒锁在指节下,玉中一点红意美不胜收。他自称姓花,单名一藏。

国师入了皇宫,便取得皇帝无比信任,帝专门建了窥天台以供国师夜观天象。

于是这一年冬,兵部尚书杨勘被抓入狱,满门抄斩。京城一时风声鹤唳,大臣人人自危。

那日雪下得很大,玉岁瞒着邵宴宁出门,她披着厚重的披风,戴着帽子走在喧闹的街道。行刑之处就在城门之下,玉岁却忽然没有勇气走到那。一旁的百姓窃窃私语,她在雪地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在看到鲜血染红白雪蔓延而来时,扭过头疯狂朝府邸跑。

忽然,她被人拉到一处街巷,有人从背后用力抱住了她,风吹开她的帽子。

她没有喊,有几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她脖颈,深深的呼吸压抑着悲恸。

他颤声唤她岁岁,声音立马被吞噬在寒风中。

那个曾在京城恣意小半生的京城小公子,本想以身报国,却不知什么原因投敌而去,他的家人因此收到了牵连,杨氏一族三十七人,全成了京城门口的亡魂。

等那人松开她后,玉岁回头看,小巷里已经空无一人。

邵宴宁挨着风雪寻到她时,玉岁正蜷缩在街巷的墙底下,鹅毛大雪混着寒风,也不知她在那里蹲了多久,大雪已经白了她的头。

玉岁红着眼看邵宴宁朝她走来,他的面容阴郁,朝她伸来的手修长又苍白。玉岁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两人的手指皆冰冷,他用力攥紧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回去。”他牵着她,挨着小巷的风雪。

玉岁张了张口,她喊他:“宴宁……”

“跟我走。”邵宴宁的腿很痛,痛到他忍不住打颤,他想将一身风雪的姑娘背回去,可是他做不到。

“去哪?”玉岁愣愣问。

“回家。”他似牵着她的魂。

“要打仗了,宴宁。”玉岁愣愣被他拉着手,盯着地上他的脚印,她走在他原有的印记里。

邵宴宁被风雪晃了眼,他的眉眼也染上风雪,声音被寒风划割四分五裂却很是冷漠:“与你有什么关系,岁岁。”

“哎,打仗了。”玉岁叹息着说出这句话,哈气成霜,她觉得难过。

会有成千上万个杨迎风奔赴战场,成千上万个玉南楼尸骨无存,成千上万个岁岁欲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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