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师傅心上人+番外(36)

今年梨花开了,花团锦簇,远远望去如一团团白云。可是白绛心里的梨树,今年未开花。

林璟云不知阿绛为何又不开心,他把她抱在怀中,为她哼着娘亲曾为他哼过的模糊的歌谣。他折一支梨花,每日都放在她晨起的窗台。知她贪嘴,总能为她寻小吃玩意。

他把她养在深宫里,用对待娘子,甚至是孩童的耐心去宠溺着她。

白绛说她想出宫,因林越溪告诉她,今日有河灯会。

林璟云看着白绛郁郁寡欢的神情,怎能狠心不同意。于是在灯会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处处灯火通明。他牵着白绛的手,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停留在一处灯花前。

买下一盏河灯,白绛去河边放,卖灯人说可提笔写心愿,白绛犹豫着想要摇摇头,林璟云却持了笔,抬袖写了四个字——长相厮守。

白绛捧着河灯,林璟云拍了拍她的头:“话虽俗些,好寓意。”

白绛不语,同林璟云来到桥下的护城河旁。岸边许多人家都在放着河灯,他们把河灯放入水中,河灯在流水下慢悠悠转了个圈,向远方飘去。

天上银河,地下灯火,总是寂寥又落寞。天上的神仙独自坐在云水间,等着一个不归人。地上的人儿影成双,看似幸福美满,无奈天公不作美。

白绛歪了歪脑袋,挤出一抹笑来。她对林璟云道:“送子的神仙怕是忘了我了。”

她早已不信林璟云的这个故事,却越来越自卑于自己未有身孕这件事。

林璟云神色一紧,他拉起她的手:“我说过不急的。”

白绛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林璟云不愿她离去,白绛哽咽着道:“……你总将我作小孩哄。”

她其实都知道,知晓他的难处,知晓那些流言蜚语,知晓他为她抗下的压力。可是不是视而不见就权作不存在,白绛痛苦极了,她别无所求,不过只愿长相厮守,怎能长相厮守?

她讨厌帝王,讨厌皇后,讨厌禁锢于他们的身份,可是无法摆脱。

林璟云颤着眼睫,他语气难得抛弃了温良:“我早就说过,是我的问题,是我无法给你一个孩子,阿绛是因此嫌弃我吗?”

骗子,大骗子。

她喝了很多药,很苦很苦的药。林璟云为了不让她喝,便说是他的问题。她喝药的时候,忆起了这种苦涩,母后曾让她喝了七年药的味道。

母后曾说,阿绛若能一个人独活于世,便不会像她这般受制于人了。

白绛无比怯懦,而后无比厌恶自己,她怎么能配得上林璟云。爱到最后成了恨,恨不得初不相逢。她若一直呆在冷宫里,到老到死,何必生出如此多痴念。

她更加消沉了,一整日一整日不说话。春深一场大雨,打落了满树梨花。白绛看着一地残花伤身。林璟云为让她开心,便让人系了白绒花上枝桠,他想为她留住这春色。

怎么留,最是人间留不住。

于是在某天,在某个林璟云想要上前,而白绛后退一步的一天。林璟云面色难堪,眼中浮沉。他有时恨透了白绛胆怯的性格,他将手死死撑在桌角,努力语气克制:“阿绛和我置气这些天,是想逼我另娶新欢,想见我与他人举案齐眉?”

白绛死死咬住下唇,林璟云心血翻涌,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你既不喜我,为何同我年幼相识,为何要嫁于我,为何随我行军,为何要做我的皇后?”白绛一双眼看着他,多无辜的一双眼,林璟云狠不下心来逼她,于是他垂下眼睫,声音轻得被风吹走,“阿绛为何这般待我?”

白绛临死前脑海里最后的记忆,便是林璟云说的这句话。她怎么狠心用他的爱来刺向他。

可白绛那时却听见自己艰难说道:“谢侯之女……便是极好的。”

林璟云深深看她一眼,终拂袖离去。

“我时常想,他是爱我的,或许他对我的爱,要远远大于我对他的爱。世上有句话真真说得恶,持爱者娇纵蛮横,一步逼而步步逼。”

白绛有意避于林璟云,她也不再去看她的梨树了。她如今书读千百遍,很多道理她都懂。她来做最完美的皇后,不是林璟云的皇后,而是閔朝的皇后。

白绛瘦得厉害,自幼挨饿使她身体本就虚弱,困在深宫之中使她心神疲惫。林越溪再次入宫时,都差点认不出白绛了。曾经一双清澈无畏的眼,在慢慢失去它的光辉。

听闻今日上朝时,白发苍苍的李太傅同一众老臣,跪在大殿外,逼着林璟云选妃。

年轻的帝王铁着面坐在龙椅上,幽幽眼瞳窥探不出一丝情绪。

白绛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在听到众臣逼林璟云选妃的消息时。她本好好走着,忽抬起头来,看一只飞来的梁上燕。于是脚下一崴,身子转了几圈,额头磕在台沿处,鲜血覆盖住她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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