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可别贪心。
盛骄把周围的村子和路线走了一遍,就没有再去做这样的事了。
游鹤鸣把一颗心放入肚子里,每天都像是在走钢丝般。
他们每次进城都把车洗得干干净净,付长春还夸他们呢。
“这车到你们手上到像是新的一样。”
盛骄笑着说:“这交到我们手上的活,就要认真干,车是我们的伙伴,要好好爱护,这也是厂里的老伙计呢。”
这话一说,更是让付长春欣慰不已。
真想把盛骄同志挖到他们厂里去工作啊。
多好的人才,既会设计衣服,又能开车,说话做事又从容。
盛骄打了个快战,一共才七八天。
等镇上的人听到消息想去询问一番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不干了。
车尾巴都看不着,更别说找人了。
村子里的人都只说是一辆灰扑扑的大货车,车牌号也看不清楚,也不晓得是哪个单位的。
这事稀里糊涂就这样过去了。
游鹤鸣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过还没等他松口气,盛骄把这几个月赚的钱都拿了出来,排成一长条,摆在桌面上。
“游鹤鸣,我给你分钱。”
第27章 回去前
他们这几个月陆陆续续都在赚钱。
铢积寸累到现在, 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盛骄把这些日子的钱拿出来,分给他:“喏,这是你这段日子入股的钱, 还有你的辛苦费。”
盛骄满不在乎地把钱推给游鹤鸣,很厚一沓。
每一张钱都仔细叠在一起, 整齐有序,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只要伸手去拿, 就能轻轻松松成为万元户。
这可是七十年代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别人都挣扎于温饱线的时候,盛骄就能赚到这样多的钱了。
游鹤鸣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明晃晃地摆在桌子上面。
只要伸手, 他就成了万元户。
多么简单的事情。
但他脸色收敛,没有去接钱,问她:“盛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钱都是交在盛骄手里,游鹤鸣自己手里从来没超过一百块。
不管是出去买菜, 还是买货物, 都是当天拿钱,多退少补放入小盒子里头。
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样不是很好吗?
在乡下,都是家里的女人管钱。
虽然盛骄和他的关系有些奇怪,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知不觉中,家里负责拿钱的变成了盛骄, 记账的变成了游鹤鸣。
他和盛骄的关系是紧密的。
但现在为什么要给他分钱?
游鹤鸣握紧双拳, 眼眸沉静, 只是定定地看向盛骄。
盛骄朝他笑:“我给你分钱还不好啊?”
最纯粹也最简单的事,就是把利益均分, 把到手的财富分出去。
最肮脏也最洁白的东西,就是金钱。
最好看也最动人心。
游鹤鸣下颌绷直,眉峰紧拢,气息压抑又深沉:“我不是问这个。”
盛骄捏着手上的纸票,把这些纸票和硬币堆得整整齐齐,来来回回地转了个圈,语气轻松带笑:“那你问什么?”
修长的手指在粮票上轻抚而过,盛骄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背靠椅子,姿态悠闲,细数道:
“你现在读了不少书,认识不少字,文化水平过关。手上会做木工,就连棉花糖都能做出来。厨艺还不错,不仅炒菜好吃,还会做小零食烤饼干做饼干。而且会开车,手上还有钱,回去之前想做什么都行。”
这个时候会开车的人才很少,而且还是大货车,会开这车的人就更少了。
可以去厂子里开车,也能去给领导当司机,反正都会开大车了,只要和领导多说几句,必然有机会去练小车。
就算不喜欢这个工作,过个几年,自己凭着一手木工雕刻技术出来单干也好。
不想工作,也能去读书。
都跟了她这么久,看了那么多,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应该学到了。
只要不蠢,这到处都是商机,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游鹤鸣自然也不是什么蠢人,相反,他很聪明。
就像现在这个时候,他也能聪明地摸到盛骄的心思。
游鹤鸣眉眼下压,薄唇抿直,盛骄越说,他的气息就越低,最后只是有些固执地看向盛骄:“所以呢?”
如画般的凤眼里晦涩不明,眼底一片执着。
“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游鹤鸣心底隐约冒出的猜测,直把他戳出一个洞来。
就像是当初掉入河底,浑浊不堪的水流激荡,他在河里几次猛扎,都看不到周大贵的身影。
最后睁着眼潜入水底,混着泥沙的河水激入眼里,忍着疼痛和沙粒的摩擦,撑着去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