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是说烧能保证送到冥府的对吧？”
“你上次说这都是假的，人在星际时代就要接受现实。”
“但总要有寄托感情的东西在。”
奥黛莉亚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气泡水。
“然后……要你两个月后出发……要打多久？”
“不清楚。”林娜专注地看着夏梵特老爷子充满活力的背影，“沃罗涅日那边来了大批晶虾，洄游潮会影响瓦普跳跃，到时候只能老实航行了。”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知道到底会在路上浪费多少时间。”
“而且也不一定是准确的两个月后出发。”
“看什么……啊，这个我不问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可以交谈的话了，哨兵在下一次停顿调整的时间离开了排练厅，奥黛莉亚叹了口气继续陪着修改交响乐的人声部分。
倒是第一事务女官似乎出现在了林娜离开的路线上，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奥黛莉亚到底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一路平安安全回来”，只能在排练结束后找个时间发了条这消息给林娜的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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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Page143·神秘园
尼古莉亚宫前所未有的安静。
这是卓娅·戈莱的记忆中，从来未有过的安静——并非是因为人们离开而安静，而是因为压力的紧迫而让无用的话语减少，又因为这样的安静让人压力更加深刻，更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在害怕，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完蛋的大贵族小贵族们，到依附着贵族和皇室生存，没想过自己离开现在怎么活下来的人们。这种恐慌让尼古莉亚宫虽然仍旧居住着一系列和皇室、贵族相关的人员和皇室、贵族本身，但现在却安静得像是一片墓园。
但这环境似乎对林娜姐姐来说相当舒适也说不定。
至少之前卓娅·戈莱几乎没在尼古莉亚宫里看到眉目舒展，没有皱着眉毛思考什么的林娜·阿德尔。
但这不算什么重要事情。
尼古莉亚宫的第一事务女官将沏好的红茶加上柑橘蜜后推到了阿德尔勋爵手边，而罕见的姿态舒展的哨兵也直接端起了茶，就着还氤氲的蒸汽喝了一口。
——那么看起来并不是西茜娅·李小姐撤走了感官调整。
卓娅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但她明智地没有把和这个念头有关的任何单词放出喉咙。
似乎她只是安静地和这个把自己和弟弟从战场上带走，带到了给她生存权利和工作的皇帝陛下身边的人做一场安静的告别。
安静到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段沉默的共处和双方互相理解的脑电波。
但最后卓娅·戈莱发现她还是不只需要这些——或者是因为她毕竟不是一个进化者，不能通过自己的脑电波和别人真正的连接精神。
所以当然地，最后还是她先开口说话：
“林娜姐姐，目前帝国的军队在丧失了沃罗涅日居中调配的情况下，反击能力比尼古莉亚宫之前的预估要差太多了——或者帝国的军队根基已经被腐蚀，但我想……”
事务女官没有说下去，阿德尔勋爵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林娜只是放下了杯子，在浓郁的橙花和红茶的水果香气中笑了一下：“所以提前开始告别？”
“我想，到了临时通知你提前出发的时候，我恐怕也没办法和你见面告别了。”
卓娅的灰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林娜，像是在等待哨兵的反应，也好像只是单纯地安静地观察这个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没有多少变化的人。
“所以提前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是想问我一些事——对吗？”
林娜没有失礼地将自己蜷在椅子上。哨兵只是微微偏头，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笑了起来：“关于我怎么想的——这样的一些事情？”
“确实如此。”
卓娅叹了口气。
“听起来相当失礼，而且挺尴尬的。因为林娜姐姐并不是喜欢让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人……”
“但你已经问过来了。”
哨兵的微笑没有持续多久，在说话时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所以？”
“所以，林娜姐姐是因为什么，才一直留在帝国这一边呢？”
“也没什么原因。”
哨兵几乎是即答，在对上了卓娅微微睁大的眼睛之后才叹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算了……说这个答案都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