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酿酒一样酿着。
酿成无可比拟的回忆。
都说过年要开开心心的,绝不能落一滴眼泪。
房思容的母亲是很讲究这些的,做年夜饭的时候父亲从冰箱里拿出小苦菜,但她的母亲却没有好气地说,新年的第一天不能吃苦。
不能哭、不能吃苦、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这是每对父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
每个孩子都牢记于心的。
当我们有一天不再遵守,当我们不再被这些条条框框框住的时候,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长大了?
房思容拍着白椴的后背,她的呕吐物有将近一半是液体,排山倒海般从胃里倒出来,稀里哗啦地砸在地上。
但她没有嫌弃,而是把被人摔的只剩下玻璃渣的白椴抱的非常非常紧,不断的抚慰她,不怕她会割伤自己。
她在修复白椴。
思容的心已经血淋淋了,别人糟蹋她还不够吗?她为什么还要进行自我糟蹋?
她听着白椴含糊的心里话,她的那些话如线一般缝进房思容那颗柔软的心里。
白椴抓着房思容的背,嚎哭着,“刘梓综不要我了!我当时真的眼瞎,真的很愚不可及,我不该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
“这种男的就应该在垃圾桶呆着,就任那棵不自爱的烂白菜独自腐烂吧,终有一天会肢解的,还有更好的在不远处等着你。他舍弃你,不代表这个世界会舍弃你,不代表你的父母会舍弃你,不代表我会舍弃你!”
白椴逐渐安静下来了,像只被驯服的猛兽,不再狰狞。
她曾经把爱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她曾经是那么的相信爱情,可最后还是爱情背叛了她,最后还是爱情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曾经很期盼,可最后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魔鬼。
这个魔鬼像吸尘器似的,吸纳了她的青春,也吸纳了她的童贞。
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吐出来还给她?
元宵节那天,房思容拿着五万字的稿子内投XX。
第二天就收到了很新鲜的拒签信息。
没想到XX更加不友好,如果想再次申请签约,字数还得积累到十万字,以此类推。
告别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寒假后,大一的下半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寒假期间,大家都在家里胡吃海喝,加上缺乏运动,所以都肉眼可见的圆满了。
其中胖的最显著的是傅宜堂。
白椴以一种焕然一新的姿态出现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她将自己留了很多年的头发剪短,换成了当下最时髦的空气刘海。
房思容咋舌,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流光溢彩的少女就是大年初二在酒馆酗酒、自残的白椴。
那个熟悉的,大大咧咧的白椴回归了。
看来远离渣男真的可以重获新生。
班主任说要在班里选出一位同学担任生活委员,其实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打杂和管账的。
一个上厕所的时间,自己居然获得了三十多票当选生活委员?
房思容觉得很不可思议。
醒州的天气渐渐回暖了,现在穿一件卫衣就绰绰有余了,不需要把自己裹的像个糯米鸡一样。
池塘的水被微风吹皱,起着阵阵涟漪,操场恢复了原有的热闹,有三三两两的同学绕着操场慢跑,也有同学沐浴在阳光下背书,偷偷内卷。
因为过年一直在家里吃吃喝喝,躺平而不注重身穿管理的傅宜堂也加入了晨跑的行列。
春天让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房思容路过第一教学楼的时候,发现有一丛郁金香含苞待放,春深似海。
料峭的春天已经来了呢!
谁都抗拒不了春天的可爱。
大课间的时候广播在放着牛奶咖啡的《越长大越孤单》。
房思容觉得主唱富妍的声线和春天的适配度很高,她的嗓音像是给春季量身定做的一样。
春天带来了好消息。
比如白椴回归。
房思容拿指甲钳一偏,竟然将自己的指甲剪得很深,鲜血渗了出来。
春天也有坏消息。
傅宜堂在下课的时候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思容,我出去接个电话!”
房思容觉得他今天的举止有些失常,又不是和情人打电话,遮遮掩掩的干嘛!
傅宜堂走到楼道,用手捂着扬声器,“小宜,在你离开公司之前,能不能再写一部长篇?”
虽然隔着手机屏幕,但傅宜堂还是看到了面目可憎的一张脸。
资本家特有的一张脸。
“合同白纸黑字已经写的够清楚了,我也超额完成了任务,你们还想怎么样?”
正当傅宜堂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说:“小宜,你就这么不念旧吗?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