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那你的良心是被虫蛀了吗?
两个问号,让他很光火。
两个问号,让他有了往下叙述的欲望。
真的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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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宋植欣觉得傅宜堂不念旧,其实公司根本不值得傅宜堂念旧。
在公司的这八年,傅宜堂从来没有被当做人看待过,他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生病的时候在写,吃饭的时候在写,就连中高考的时候还挤出时间写,每次都按时按量完成,几乎没有拖过稿。
中考的时候,傅宜堂差点把作文写成了小说。
那时候的他看到一张白纸,就会下意识的在上面写自己正在连载的小说。
不知是不是入戏太深,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情节。
傅宜堂每次申请事假的时候,宋植欣都没有批,他每次问都没问就无情的驳回了。
公事公办,快刀斩乱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有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让傅宜堂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发高烧和病魔斗争,生死攸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一醒来宋植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身体有没有好点,而是今天的稿有没有准时完成,不要以为生病了就可以请假,我不吃这一套的。
傅宜堂觉得宋植欣就像抽泵机一样,把他身体里面最有营养的东西都抽干了。
那时候傅宜堂感到特别的凄凉,原来自己连台机器都不如啊!
机器都会出现故障,机器都要充电、休息,而傅宜堂一直待机。
初高中的时候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业,一到周末傅宜堂就开始疯狂存稿,通宵达旦的写,从天黑写到天明,从星星落下写到太阳从东方升起,那时候他把自己逼的很紧,那时候他一有时间就对着电脑,在一片空白的文档上打字,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写小说写到吐!
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打字打到手抽筋,什么叫打字打到手掌无法伸展,什么叫打字打到筷子都握不住。
那时候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写小说了,谁再写谁就是小狗。
原来傅宜堂就是那只小狗,言而无信的小狗。
傅宜堂连做的梦都是和写小说关联的。
他梦见宋植欣像只疯狗似的,在自己的背后穷追不舍,有一次有场梦非常的真切,傅宜堂梦见自己提着笔,浮想联翩,文思泉涌。
他拿着笔,一直在那张大面积的纸上构思,一直写,中途换了四支钢笔,写到手发酸还在写。
他写了三个多小时才将那张纸写满。
那天他写了好几万字,他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可以理直气壮的向宋植欣请假了,他以为自己码过字了,结果宋植欣的一个电话就把傅宜堂从梦里薅了出来。
傅宜堂才知道宋植欣把自己的电话打爆了,他一直在催稿,那一次宋植欣把傅宜堂骂的狗血淋头。
傅宜堂明明没做错什么事,却好像犯下了滔天大罪。
那时候他非常的自责,可是宋植欣并没有安慰他,而是命令他赶紧写。
好像自己要写到地球停止转动才可以停笔。
那时候傅宜堂争分夺秒,心中被大块大块的恐惧填满,就像在考场赶作文一样,监考老师抬起手腕看表。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五分钟……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答题。
那是傅宜堂第一次没有日更,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以后,他就特别怕接到宋植欣的电话。
因为他不会嘘寒问暖,他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询问稿子的进度,不为别的。
每次接到宋植欣的电话,开场白不是“喂”而是“今天的稿子写得怎么样”。
所以傅宜堂不敢接。
傅宜堂特别怕宋植欣主动找他。
他怕接到催稿的电话。
所以他都是当天的任务当天完成,因为这样傅宜堂才不会牵肠挂肚。
“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人。”
宋植欣像下楼扔垃圾似的撂下一段话:“没有公司的包装你什么都不是,你现在长能耐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
打完电话的时候他触电般打了个激灵。
光阴打马而过,没想到居然打了一节课的时间。
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三节 课已经结束了,下课铃声响彻云霄。
傅宜堂因为在班里很受女生欢迎,所以没有被考勤班长记成旷课。
傅宜堂有些胸闷,他的喉咙非常的干渴,即使喝了水也丝毫不管用。
“是不是背着我在和老情人打电话?”房思容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