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容拿出母亲制作的糕点,“叔叔阿姨,这是我妈妈做的桂花糕和蛋黄酥,你们可以尝尝!”
傅宜堂的妈妈咬了一口桂花糕,她细细地品尝了一下,紧接着竖起了大拇指。
傅宜堂看房思容有些乏味,也一直在没话找话,便说:“走吧,我们去书房。”
傅宜堂带房思容上了二楼。
书房隔壁刷着浅蓝色油漆的门独树一帜,在一片古铜色的烘托下显得更加突兀。
那扇门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途径,或者一进去就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这引起了房思容的注意,激起了她的探索欲。
她跃跃欲试。
傅宜堂循着房思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我房间……”
房思容突然来了兴致,“其实我更想去你休息、温书的地方看看!”
傅宜堂皱起了眉头,自己不应该多事的。
“我休息、温书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房思容的兴致越加浓厚了。
难道是金屋藏娇?还是说里面横七竖八?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又不是金屋藏娇,你怕什么!”
看对方一副非进不可的架势,傅宜堂只好踟蹰地推开房门。
好在他做足了准备。
房思容好像真的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里面是以海底世界为主题的,有些阴森,房思容真的有种沉浸在海底的感觉。
房思容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书虫”创作的基地。
其实傅宜堂的房间更像一个产房,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房思容还以为将会看到衣物把床铺满,穿过的袜子、裤衩随意抛在地上的画面,没想到傅宜堂的房间居然收拾的井井有条。
房思容咂嘴,“我还以为你的房间会很乱。”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傅宜堂的房间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橱,里面将近有一半是“书虫”的小说。
房思容随意抽了一本,“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书虫’。”
傅宜堂像盯贼似的盯着房思容,生怕她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尽管与之关联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自己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
遮遮掩掩的难道不累吗?
这个慌已经被你越捅越大了,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你将来要怎么圆?
“这是什么?”
房思容终究发现了自己的手写稿。
他的心像被一层芒刺覆盖着。
“这就是你写的青春文学?”
傅宜堂故作从容,虽然有只含沙射影的毛毛虫已经钻到他的后背里去了,但他还是要忍耐。
尽管那只毛毛虫已经在啃啮他了,尽管自己很想摁死它,但还是要忍耐。
他要保持微笑,他的脸上不能出现其他的表情,他要面不改色。
房思容啧啧称奇,“还不错耶,怎么不拿去发表啊!我发现你的文风好像‘书虫’,你该不会是在模仿他吧?”
他悬得高高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原来她看的是自己那部没有发表的小说。
看来命运还是眷顾他的。
房思容临走的时候,傅宜堂的妈妈拿了一些自己制作的鱼胶作为回礼。她伏在门上,痴痴地望着房思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好像望着离家的游子。
电梯门慢慢合上,把房思容剖成两半。
傅宜堂的母亲对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父亲说:“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反正我是挺喜欢的,咱儿子眼光不赖!”
“是挺好的,很文气也很有教养。“
傅宜堂听见父母在赞美房思容,心里乐滋滋的。
但也有不小的困扰像团棉花似的堵在他的心里,导致他心里的积水出不去。
就像水池里蓄满的水不能顺利排出去。
需要有人拔掉那个下水塞。
“爸妈,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傅宜堂把拖鞋随意的一甩,然后就在床上挺尸。
父母说的那些话像承载着很多重要信息的微电影一样在他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回放了一遍。
母亲边剥松仁边说:“如果你相信她的话,那么就找个机会澄清,这没什么的。你这也是出于工作需要,我想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而父亲的观点恰恰相反,他总能观察到别人看不见的细微之处。
“我是觉得可说可不说,因为说与不说都一个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和思容这半天相处下来,我觉得她是一个被自卑牵绊着的女孩,如果你向她澄清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她会不会接受不了。如果她知道你是一个公众人物,那她会不会活得小心翼翼,失去自己的本真。我觉得这些你都要考虑周全,毕竟一言九鼎。”
傅宜堂还是比较认同父亲的观点,她总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够好,或许就是自卑感的体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