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宠妃!她不是供人玩乐的物件,孤答应她的……孤很早就答应他了。”
他颓然跌坐,手指搭在凭几上,喃喃自语,满脸凄怆:“你们都想他能在朝堂上对孤有所助益,可谁问过他愿不愿意?他是人,他不是你们玩弄权术阴谋的工具……”
段回峰掩面欲泣,双目赤红。
“他是我这一生,唯一挚爱的人啊……”
颜景舟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段回峰反应这么大,迫使他把所有措词咽回肚子里,愧疚地安慰他。
帘后的向境且惊且悲,且喜且忧。
他竟不知段回峰如此心悦那个女子!
看来,段回峰确实已经放下他了,只是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不过须臾,向境便坚定信念:他要为段回峰做好这件事,决不能让殿下伤心!至于代价,由他一个人受就是!
平城出了一件大事。
欧阳氏仗着女儿成了太子妃,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二公子闻之震怒,当下命人缉捕,投入大牢。
这件事来去匆匆,以二公子到太子府跟前负荆请罪,被太子亲自请进,抹去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为结束。
一时平城热议,二公子秉公执法,太子深明大义,时隔多年,二人再一次同时成为平城的关注。
只有向境知道,这不过是他做下的又一桩孽。
他早已罪无可恕,无惧更多。
第153章 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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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殿里,向垣扶着向境,长眉紧蹙,似有刀刃剜心,荆棘缠绕,冰水漫盖。
向境漱了口,将唇齿间的血腥气吐尽,接过闻生手上的药,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看向垣紧皱着眉,以为是担心,笑着安慰:“这是最后一次,明日起,我再不吃它了,好不好?”
他装得若无其事,面上云淡风轻,可向垣清楚他有多难受。
“其实那时在辰山,你本可以与他合衾结发的。”
“我不能伴他长久,凭什么与他成亲?”
“委屈的只有你。”
“只有我才好呀。这样,你们都不会委屈,是不是?”
这回段回峰没再闹,认认真真与向境等人商议大婚细节,很快就择了吉日成婚。
按着段回峰的要求,太子妃一路从太子府抬入东宫,锣鼓喧天,红妆十里,其规制远远超出从前太子大婚的规格,而段回峰犹嫌不足。
“殿下,吉时快到了,您怎么还不换喜服?”
段回峰全然不似荣安那样着急。
“向境呢?从早上就没见他。”
“二公子许有别的事……殿下,您快更衣去迎亲吧,大将军早就过去了。”
因着太子妃没有兄弟亲族,太子亦仅有几个姊妹,无人能背她下轿,因而段回峰特意去了向府,与向城对谈至深夜。
到了大婚这天,向城褪下战甲,换上衮服,以太子兄长的身份恭请太子妃下轿,在所有人或艳羡或欣慰或欢喜的目光中,将她一步步背入东宫。
向垣愈看愈难受:要是向城背着的那人是向境,该有多好。
红纸喜字贴满堂,高声贺语绘红妆。
待行过礼拜过堂,太子妃便被搀扶着入到内室,盖头未揭,宾客始终未能得见太子妃真容。
“太子把太子妃保护得真好,看也不让看,我倒愈发好奇,究竟是何等绝色美人。”
“待会儿闹洞房不见,将来也总要见的,太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怎知太子不急?方才太子妃离开,是谁扶的?啊?”
几人说说笑笑,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向城。
“也不知太子妃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向夫人。”
“哪个向夫人?”
几人纷纷笑他:“喝酒昏头了?还能有哪个?大将军的夫人啊。”
宴席开了,几人边说边去给段回峰敬酒,一扭头看见人群外的二公子。
“二公子,不去给太子敬酒吗?”
“是啊,我们哪敢抢在二公子前头?您不去,我们都不敢动的。”
向境笑着推辞:“我不能饮酒,只怕扰了殿下兴致,你们去吧。”
推了围在身边的人,向境行至桌边,寻了只酒盏,浅斟一杯:“垣儿。”
“诶,二哥,怎么了?”
“去替我贺一贺殿下吧,我就不去了。”
“好,那你等我。”
段回峰正被几个友人闹得厉害,喝了一杯又一杯,见向垣来,无奈道:“就知道你会来。”
向垣强忍扭头离开的欲望,将酒杯递到他跟前,故作无事地笑:“代我二哥来的,贺殿下新婚大喜,永结同心。”
“二公子的酒,孤更得喝了。这些时日,有劳二公子操持。”
来不及说别的,段回峰很快又让人围住,你一言我一语:“二公子有面子,我们就都是好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