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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峰院里,向垣正给向境收拾行李。向境看他忙里忙外,又拿起一套短兵,忍不住出声。
“不必了。”
“嗯?怎么了?哥哥不喜欢?”
向境摸摸他的头,笑道:“太多了,不方便。我去宫里,不好带这许多,而且宫里什么都有。”
“去宫里?二哥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我就先不回去了,给殿下选妃事关重大,我记得,宫里专门设有二公子宿殿,方便我议事留宿。”
向垣明显失落,半晌没说话。
“哦……可是我想找你,就很麻烦了呀。”
“总找我做什么?我瞧着你这些日子总在司医坊,也不回平风院,夫妻感情淡了怎么好?弟妇知事不说你,你自己也不注意?”向境轻声劝说,“别再为我劳心费力了。”
“……”向垣不应,转头继续方才的事,把自己放进去的东西又一样样捡出来,“既是在宫里,这些就用不上了,多带几身朝服吧?不过朝服太累……这样,你先少带,我再日日给你送新的去。”
向境拗不过他,先前用药惹得他不开心,这会儿自是什么都顺着他,不再多言。
回到平城,向境直接就往皇宫去。途径茶楼歇息时,他有意无意推开一点窗,听见许多百姓议论。
“听说了吗?二公子要回来啦!”
“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你懂什么,是太子亲自去请回来的。谁不知二公子与太子是老天爷绑在一起的?太子要成婚啦,二公子不在不合适。”
“既然绑定了,又为何要走,不在朝堂为太子分忧吗?”
“诶,我听说啊,六年前,安国公府还在,安国公想谋朝篡位,对太子下手,二公子救下太子,把安国公搞下来了,惹得许多旧族不快,流言纷纷。二公子哪能受这气?一甩手,回辰山啦!”
几人咋舌纷纷:“怪道近几年新贵群起,旧族都渐渐隐退了。”
那人洋洋得意,大谈朝堂秘事:“新贵里那位苏侯,据说是越侯府的后人,二公子一手提拔,才得以沉冤昭雪,承了二公子的恩却翻脸不认人。亏的二公子仁厚,不与他计较,要我啊,他怎么上来的我怎么给他踹下去。”
向境越来越惊讶,到后来听着都有些震惊。
六年时间,平城对他的态度变化这么大?想当初,他可是被众人嫌恶才逼得段回峰开口送他回辰山,说是避世养病,其实就是躲避流言,怎么如今反而炙手可热,人人敬仰?
清算旧族也是为了段回峰能把握话语权,不过能为他做到这份上,连苏孟都沦为他人谈资,着实令向境意外。
忽然,楼梯上一处争执引得向境注意。
是苏孟,和两张生面孔。
向境听不清,只知道他们起了争执,眼神示意珏月,待她听了几句,又附在耳边说给向境。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看苏孟这几年得段回峰青眼,年纪轻轻就封侯拜相,处处压他们一头,心生怨怼。
苏孟啊……
向境默默念着,是很久没见过他了。当初在太子府地牢,苏孟欺上瞒下,没少折磨他。不过苏孟也是可怜,虽说越侯府平冤昭雪,可到底不复往昔,徒留他一人。
何况段回峰与他情谊非常,自己总该给他两分面子,在人前保一保他。
思及此处,向境也不再躲着,命珏月推开门,自袖中翻出匕首敲敲桌面,引起注意。
围攻苏孟的两人不满被人打断,看见向境却惊了一惊。
“二,二公子……”
向境装没听见。
“您,您回来了。”
向境不说话,翻转把玩手中匕首,时不时折射一道寒光到二人脸上,苏孟略松了口气,只是对向境也谈不上感激。
“本公子想寻个安静地方,可惜总有人聒噪。”
“二公子息怒,我等,我等不过是与苏侯闲聊两句……啊,是,是苏侯先留我二人。”
苏孟虽不喜向境,但同样为着段回峰,让他两分面子,被人点名,不卑不亢,俯身拱手一礼。
“二公子。”
向境随手一抬。
“他留你二人做甚?”
“他,他……”
“本公子倒是听见两句。似乎你们对苏侯颇有不满?”向境不给他们分辨的机会,给珏月递个眼色,珏月会意,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斥责。
“放肆!尔等岂敢胡言?越侯府一案是二公子亲自料理裁决,禀明皇上,苏侯的位置是皇上体恤,太子看重凭的是苏侯自己的本事,你们不满,是对二公子有意见还是对羲国有不臣之心?”
“姑娘饶命,二公子饶命!臣下绝无此意,万万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