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没有病,知道向境代替了他,知道他所得一切,本该是向境的,所以才更加心痛。
“心痛?”他摇头,“痛的不是你,是向境。”
白衣按按向垣的心口:“那是他的心在痛,在怕,毕竟你们是最亲的兄弟。不过若你想,我可以替你治好。”
他抱紧双臂护着自己摇头退后:“不,不要治,我要陪他一起,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他欠向境的,上天给他补偿的机会,他怎么能逃避?向境为何会心痛?是因为他刚才的话吗?是他惹向境伤心了吗?
“真的吗?”白衣张开手,手心躺着一丸药,诱惑他说,“若不治,将来向境心痛心慌,你都会感同身受,而你又不比他强,若是受不了,落下病根都是轻的,死掉也有可能哦。”
他执起药丸在向垣眼前晃晃。
“吃了它,从此向境如何都与你无干,一生平安顺遂,做你的向府三公子。”
向垣看着他,忽然夺过药,远远掷出去。
他已经害了向境,若连这点伤痛都不能陪他同受,又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白衣坐在他身边,歪头一笑,无辜自然,清风朗月。
“你走了之后的事,想听吗?”
向垣绕着朗月院找了两圈,才在外院厨房看见闻生。
“参见公子。”
“做什么呢?”
闻生目光躲闪:“属下……回公子,属下来,找些吃的。”
“找吃的?”
闻生慌乱跪下,不住叩首请罪:“属下知罪,这就去向风燃大人请罪,公子息怒!”
白衣回去后,风燃怎么哄怎么逗向垣都不理他,闷闷的不说话,让人看了担心,气得他罚闻生不准吃饭在门口跪省。
但已经三天了,闻生实在饿得受不了,想着偷偷拿点吃的再继续去跪,谁知被向垣抓个正着。
“求公子开恩,不要赶我出朗月院,属下什么惩罚都甘受!”
他朗月院还能没饭吃?向垣转转眼珠,这个侍从看着贪吃又胆小,是不是比较好用?
“无需请罪,二哥哥刚让人给我送了点心,你也来用些。”
“属下不敢,属下卑贱,岂敢食用公子的点心?风燃大人罚属下思过,属下待罪之身,实在惶恐。”
向垣不满:“你听谁的?”
“……听公子的。”
只是闻生虽跟他进了内室,却自觉有罪,不肯如风燃云景一般坐在脚踏上,又喜又惶地吃着向垣给他的点心,心里愧疚不已。
向垣状似无意:“闻生,你何时来朗月院的?”
“回公子话,属下是三年前来的。”
“三年前?”向垣暗自奇怪,“可我见
你并不面熟。”
“属下不敢,属下在外院护卫,不曾进过内院。”
“那你在外院做什么?”
“看门和巡逻。”
只是看门巡逻,就算死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
“闻生,我想出去走走。”
“那属下去寻云景大人……”
“不用,”向垣回头看着他,勾唇天真一笑,“你陪我去。”
趁向天漠不在,向垣带着闻生出府,四处张望找了一家隐蔽偏僻的小客栈。
向垣没有绑过人,衣带都是别人给系,此刻弄着这些麻绳,虽有模有样,到底不比闻生见过的结实。
他忍不住提醒:“公子若要绑我,不如属下自己动手吧?”
“……”
向垣脸色微红,把绳索丢给他,看他两三下网了绳结把自己套进去,一阵挣扎后,绳结已经变死,除非用刀割开,否则是解不开的。
看向垣新奇的目光,闻生解释:“营里绑人都用这种,除非挣断绳子,否则是挣扎不开的。”
而绳结扣在一起,一般人也是挣不断的。
向垣低头翻找,从众多配饰底下翻出两只小荷包,打开其中一个,倒出通体猩红的蛊虫来。他还是有些怕的,没敢用手接,而是拿手帕垫了送到闻生面前:“吃了。”
闻生看出他害怕,也看出他在硬撑,二话不说赶紧低头吞下,任蛊虫在体内兴风作浪,强忍着一声不发。
“我问你几句话,你若敢说谎,那虫子就会咬烂你的肚子。”
其实已经在咬了。
闻生忍着痛意点点头:“是,公子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闻生。”
“你是谁的人?”
“向府三公子向垣的人。”
向垣看他面相,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便开始往深处问。
“你会不会背叛我?”
“不会。”
“如果父亲要你做事,你怎么做?”
闻生咬牙忍耐:“属下绝不会违背公子意愿,哪怕是将军。”
“我方才要你吃下时,你在想什么?怕不怕我让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