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帕,模模糊糊看见两处红印,猜出了大概,向垣无声叹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隔着手帕诊脉,确定无事后起身离去。
这还是头一回来找向境见不到人。
如此欲盖弥彰,又像在彰显所有权,向境羞得无地自容:“殿下,您下回注意些吧。”
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段回峰咬咬他的耳朵:“昨夜情难自抑,实属无心顾及,境儿别恼,今晚孤一定留心,好不好?”
“哼,谁让他来打扰的?他不来,孤还能多抱抱你。”
向境低着头蹭蹭他:“该用膳了,殿下若喜欢,晚上再继续,好不好?”
“不好,你亲孤一下,不然孤不走了。”
“殿下……”
向境红着脸躲闪,可段回峰牢牢按着他,目光灼灼,大有一副不做不罢休的模样,非要向境主动亲亲他。
向境没办法,略一抬头,蜻蜓点水一般,吻吻他的下颌,轻柔如幼猫舔舐,惹得段回峰心火燃烧,碍于向境才起又不好要他做什么,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让他亲了。
向境不知道他内心历程,无辜眨眼:还不够吗?
“走了走了,再等该凉了。”
段回峰回来时,向境正在软榻上睡着,面容平静,呼吸匀长。
“睡了?”
“回殿下,境公子方才觉着累,想再歇会儿,说等您回来了叫他。”
段回峰摆摆手,怕惊扰他,去外间取了件衣裳来:“城兄有事,孤就先回来了,让他睡吧。”
齐泉笑叹:“公子对殿下,果真情深意重。”
段回峰不解。
“从来没人能在公子小憩时为他披件衣裳,全天下只有您一个。”
不知怎的,段回峰很想去摸摸他的脸,还没碰到,就被向境捉住,带着困意笑道:“殿下这是得寸进尺呢。”
段回峰愧道:“还是吵醒你了。”
向境摇摇头:“自打您来了,齐泉的话是愈发多了,从前也不见这么多话,怕是觉得殿下脾气好,没人管得住他了。”
“属下不敢。”
“外头去吧。”段回峰笑笑,按下向境,给他换了条薄毯,“你睡吧,孤有点事,一会儿再来陪你。”
有点事?
向境愣愣道:“好。”
可是段回峰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向城不是有事不能陪他读书习武吗?
头一次,向境没有乖乖听话,待段回峰出门后,支走齐泉,悄悄跟着他,直到段回峰走到后院,敲响一扇房门。
那好像是珏月的房间?她昨夜值夜,现在应该在休息来着?
像是为了印证向境的猜想,段回峰敲了不过两下,珏月就从里面打开门。
“殿下?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将军那里温习策论吗?”
“嘘,孤同城兄说了,让他帮着遮掩,正好现在境儿睡着,正是好时候。飞絮她们不在吧?”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把她们支走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
齐泉候在房里,只看向境回来,神情恍惚,赶紧过去扶着他:“公子?”
这是怎么了?
“我想睡会儿,你下去吧……殿下回来,只说我睡着。”
“是,属下明白。”
然而向境并没有真的睡着,脑子一团浆糊,翻来覆去,最后仰头瞪着天花板发呆。
或许是他多心了。
亦或许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段回峰回来时,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见向境仍睡着,心底松了口气,上去晃晃他。
“境儿?境儿?”
“殿下。”
段回峰温柔一笑:“醒醒吧,要不晚上该睡不着了。”
“是,我知道了。”向境犹豫一瞬,“殿下……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见到你,自然高兴呀。”说着,凑上去蹭蹭他的鼻尖,带着初醒的余温,比一般体温略烫,暖洋洋的。
没过几日,食髓知味的段回峰迫不及待抱上去,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余韵过后,段回峰放开微微失神的向境,轻柔吻去眼睫上挂着的泪,拿手帕拭去额角的汗珠。
“缓一缓,孤带你去沐浴。”
目光追着段回峰的身影,看着他披上寝衣过去喝水润喉。
段回峰喉头一紧。
他原想问问向境要不要喝点水,一回头,见那人侧身微蜷躺在榻上,身子尚泛着粉色,墨发披散,乌亮如缎,盖在身上更衬得他肤白胜雪。
虽说盖,却盖不住全部,端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
无力吐息,眼尾氤氲着水色,怎么也不像平日杀伐决断的样子。半隐在朦胧纱帐之后,更让人浮想联翩。
他快步走过去,按耐不住,一把扯下一片纱帐,覆在向境身上,较深的痕迹显现出来,浅些的则与红色纱帘融在一起,教人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