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骑马也能带盖头。凭你的本事,不能视物亦是不妨碍骑马。再说,有孤在,你不会摔倒的。”
“殿下如此偏宠,将来……”
“什么偏宠,哪有这样看低自己的。”
不是一时宠幸,而是长久恩爱,更不是偏爱,因为段回峰只爱向境一个。
夜里,两人并躺在一起,段回峰闷闷地笑,手指勾着他的下颌,用气声说道:“这种时候,还守什么规矩?嗯?”
尾音声线模糊,温柔又轻佻,向境更不敢动,垂眸不语,手紧紧攥着里侧的被子。
“还是说,境儿觉得孤面如恶鬼,不愿看?”
“不是!”他急急否认,目光也落在他脸上,明晃晃的笑意昭示他轻易被骗去的事实,然此刻向境已经无心管这些,定定看着段回峰,那张日日思念的面容。
上一次这样看他,还是那年冬日飞雪,他倚在窗边睡着,自己想给他盖些东西,却看他看呆了一瞬。
“睡吧,孤陪着你。”
段回峰看着向境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
临行前段业与他打赌,如果向境回来了段业就再不管他们的事,如果向境没回来段回峰就必须乖乖娶妻纳妾,生儿育女。
段业道:“你若是反悔,朕便废你太子之位。”
段回峰不屑一顾:“父皇若反悔,就自请做太上皇。”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就算向境另有新欢,他身为二公子,难道能一辈子不回平城吗?
--------------------
段回峰(自信):赌就赌!
第120章 蝉鸣空桑林,月明满辰山
========================================
虽有向境贴身照顾,向城仍怕他住不习惯,尤其朝峰院地势高,也不知是否会有不适,一大早带着向垣过来给他请安请脉。
六年来,向境日日担心,怕自己见不到段回峰,昨夜睡得格外安心,段回峰不忍吵他,独自出去同向城说话。
却说向境身边少了一人,凭生一丝凉意,朦胧中,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登时坐起来,慌忙去找,慌乱中跌下床,一声闷响引得三人俱是一惊。
“境儿!”
段回峰转头冲过去。
“殿下!”
向境一头撞进来,竟也撞得他一个踉跄。
“殿下。殿下,您去哪儿了?您起了也不叫我,我还以为……”
“以为孤没有回来?”他伸手在他小巧的鼻尖处轻轻一刮,一抄腿弯抱起,“这样就跑出来了,成心让孤担心。”
向城与向垣极有自知之明地没跟进来,搁外头听了两句,知道向境没事也就放心了,悄悄离开。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齐泉告罪进来:“殿下,境公子,宜然小姐来了。”
向境敛了神色:“她来做什么?”
“说是大夫人让她来谢谢殿下这些年的照顾,顺便送些东西。”
“知道了,东西放下,让她回去吧。”
段回峰忍不住开口:“来都来了,你何不让她进来?昨日席间,孤也没有好好看过她。”
他知道向境已经把她记在向城名下,可到底也是向境的孩子,他怎可能真的割舍?
宜然长高不少,乖乖巧巧,眼神灵动,像林间小鹿,自然率真,惹人喜欢。
“宜然见过殿下,殿下安。殿下使人送过好多东西给宜然,谢谢殿下。”
“真乖,过来。”
注意到宜然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不敢上前,向境无奈道:“殿下让你过去就过去。”
向境没办法。
自她被接去褚云院,向境强忍一年多不见她,自己一个人在朝峰院数日子过,比从前更难熬,足有四百三十六天。到了第四百三十七天,他终于忍不住,想去看看她,觉着宜然应该已经习惯,也该忘了他了。
他没让人通传,悄悄躲在门外,看向长义推她坐秋千,欢声笑语,兄妹相处极好。
哪知宜然竟发现了他,立刻从尚在半空的秋千上跳下来,摔趴在地上,向长义赶紧去扶,宜然早已站起,朝门口跑过来。
“义父!”
向境迅速躲开,宜然站在门口张望却不见人:“义父,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无人回应。
向长义紧跟上来:“你哪里来的义父?又说胡话了。快让我看看摔着哪儿没有。”
“我有!我义父在朝峰院,他就是故意躲我!”
说罢就闹着要去找向境,向长义知道他们的打算,自然不肯放人。直到向境看他们回去才回到自己院子。
他是真的没想到宜然能记他这么久。
当初他去旸国,向长仁就忘了他来着,宜然怎么还记得呢?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同向城商量过,若是过了六岁还记得他,就只能给宜然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