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您不能去!”齐泉拼命拦着他,生怕他一个心急陪段回峰一同葬身火海,“属下已经派人……”
“滚开!”
向境一脚踹过去,齐泉直接飞出三米外,咳出一口血,眼睁睁看着向境几步闯进火海。
“大人,这,现在怎么办?”
“救人灭火!公子出事,你们一个别想活!”
远处传来爆炸声,珏月随即带人往那边去看。
向境却没有动。
火势这样大,明明足以置段回峰于死地,却还要弄出爆炸……
顾不上叫人,转身朝爆炸的反方向飞身奔去。
直到他穿过火势熊熊的寝殿,发现一处火势并不大的柴房。
整个太子府,只有这里上了锁,火势虽不大,却是被周围大火包围,很难发现。
柴房周围的房屋都燃着烈火,门窗被木板钉死,烟雾缭绕,若是段回峰在里面,未必会烧死,极有可能是闷死!
“殿下,您在吗!”
回应他的是更猛烈的砸门和咳嗽。
怕伤到段回峰,向境不敢踹,抓着一处木板生生拉断,门板脱落,里面闷着无法散去的浓烟一股脑涌出来,熏得眼睛酸涩。
起初,段回峰没想逃。
他觉得头昏沉沉的,睡得早些,外头火烧起来,逼出了汗,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不在寝室榻上。
他惊坐起身,头尚有些晕。
是苏孟?
段回峰笑笑,安然躺回榻上,甚至有些高兴:这样也好,父债子偿,他原该如向境一样,只盼自己死了,苏孟可以不要再伤害向境……向境!
他复惊起身。
不行,他还不能死,向境还在地牢里,他不能拖累向境一起死。
然而门窗皆被钉死,浓烟滚滚,呛得他涕泗横流,更使不上力,只能拼命拿手边东西去砸。
“殿下!”
向境扶着段回峰,两人跌跌撞撞从火海里走出来,段回峰在屋内困得太久,被浓烟呛得呼吸困难,一出门就被新鲜空气包围,猛烈咳嗽起来。只是这里的空气虽比屋内好些,却也混杂了太多熊熊烈火带来的浓烟,周围的火势是由外而内逐渐减小,他们这里依旧烟熏火燎,火光烛天。
“殿下,您撑一下,去到外面就好了。”
段回峰听见铁链沉重的碰撞,火光映照下有着鲜明的断痕。他记得,向境是被钉在墙上才是,既然没有解开,便是他自己挣断的?他早该知道,这种东西困不住他。
他在向境的扶持下硬撑着往前走,偏头看见他手脚上悬着沉重的枷锁,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脚腕上的铁链拖在身后,在地上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知怎的,他想起那对染血的耳坠,小巧的铃铛悬在他的耳垂,一动一摇,声音清脆悦耳。
火势这样大……
他竟还能分心,伸手去捉向境的手腕,被腕上铁链烫得嘶嘶吸气。
“您不要乱动,手搭好,我会注意不碰到您的。”
“太烫了……”
段回峰艰难地从腰间取下一枚荷包,将里面钥匙递给他。
“解开吧……”
“是,出去之后我会解的,现在……”
“先解开吧……”
“殿下!”向境咬牙,左手扶稳段回峰后腾出右手,整只手连同手腕一阵颤抖,硬生生缩小一圈,狠狠一甩就将右手的锁链甩出去,同时借着甩手将手上骨头全部归位,同样的方法用到左手,不过两下,手上锁链双双脱落。
段回峰皱着眉看他,不知是自嘲还是了然:“我早该想到,这种东西困不住你。”
“殿下?殿下!”
向境抱起昏迷的段回峰,赤足踩着房檐,冲出火海,太子府与向府离得近,他直接将人送至朗月院。
“快,殿下被关在房间呛了太多烟,你看看要怎么办。”
“二哥,我没有圣旨,不能随便给太子医治的。”
“医!现在送到宫里要什么时辰?皇上问责我担着!”
向垣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忙不迭过去医治,又听齐泉进来请旨。
“去查,到底谁干的,统统羁押,听候发落!”
向境咬牙切齿:“记住,一个都不准放过。”
“二哥,你,你别在这盯着我。”
身后有这么个人盯着,哪怕是向境,他也不敢动作,手一直在抖,后背阴风阵阵,他怀疑就算扯断了段回峰一根头发丝向境都能六亲不认给自己抹了脖子。
向境努力克制怒气,推门走了出去。
生怕影响了向垣救人,他站在院子外,不敢靠近一步,正巧齐泉过来,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砸在他身上:“查出来了?”
“回公子,还没……”
“你活腻了?”
威压压得齐泉喘不过气,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按在地上,即便跪着也不能减轻半分恐惧:“公子息怒!人都抓到了,只是还未审问,不知真正纵火之人和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