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回来,别是还要走吧?”
燕岐拢住他脑后的头发,带着粗茧的指腹时不时揉一揉暖热的皮肉,李从玉呜咽三两声,忍不住躲一躲,手里却抱得更紧。
“不走了。”
李从玉舔了舔嘴唇,两边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燕岐。
“对了,那个隋姑娘,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你想她了?”
李从玉急迫地说话:“她是无辜的,可不要为难她!”
“那我呢?”
李从玉一时没转过弯。
“啊?你?”他顿了顿,“你怎么?”
燕岐握住他的下巴,淡淡的鼻息扫在李从玉面颊上,痒。
李从玉飞快眨眼睛。
“你跟她传那些谣言……”
“不都告诉你了,都是谣言。”
李从玉怕他心生芥蒂,自己也委屈得很,耷拉着头看燕岐脸色。燕岐神情淡淡,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笑了一下。
“谣言也罢,我听进耳了,怎么办?”
李从玉喃喃:“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下巴上的手指猛然收紧,疼,李从玉轻轻嘶了声,眼角滚出几颗晶莹的泪珠子。
“唔。”李从玉莫名鼻子酸,下定决心要跟燕岐好,他怎么反倒变了个人一样,不疼他了。
燕岐搂紧他的背,两个人靠得极近,指头捻揉着李从玉脸上软肉,道:“从玉倒委屈起来了。”
李从玉往他怀里钻,手臂勒住燕岐腰肢,闷闷地诉说:“那你要我怎么办。事情都传出去了,我补偿你就是了,别这副模样凶我。”
燕岐的手指在他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笑道:“从玉怎么越发娇气了。”
李从玉挣开他,自己跳下床帐,到灯火便打水洗脸。这军帐里布设得雅致,一看便是按照他的起居习惯收拾过的,旁边便是妆台,竖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
擦干脸蛋,李从玉闷闷不乐地坐下,取了木梳梳头。透过镜子,燕岐的身影在背后慢慢跟上来。
“从玉生气了。”
李从玉掀起眼皮,回头瞪他一眼。灯火下,眼眸染上些琥珀色,琉璃一般剔透。
燕岐边走边卸甲,到李从玉跟前卸完,把林林总总的铁甲尽数搭在妆台上,身上剩一件檀红锦袍,修短合度,勾勒出窄健的腰身。
他从背后环住李从玉,盯着镜子里的人影,耳语道:“从玉即便娇气也好,我都喜欢。”
李从玉嘴硬心甜,一样在镜子里看他。
“谁稀罕你。”
没了铁甲阻隔,燕岐横在他腰上的手柔韧滚烫,不过拥抱而已,搅得李从玉心猿意马。
仔细算一算,他确是许久没有开过荤,骨子里有点想要。
可是说来奇怪,如今面对燕岐,李从玉反而没法坦诚地要。
他靠在温暖的怀抱里,神思如烛烟聚散。燕岐鼻尖贴在他耳边蹭,微凉瘙痒,吐息也越发灼热。
“你说要补偿我。”
镜中耳鬓厮磨,没有亲吻,便已活色生香。李从玉眼眶发烫,额角突突跳动,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狠狠咽了口唾沫,有口难言。
“我……”
他的衣衫并不牢靠,轻轻一揭,便露出紧实的腰腹。李从玉带兵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却不是消瘦,白瓷似的肌肤晒成麦色,骨架上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漂亮弹软,手感极好。
燕岐逼着他看镜子。李从玉羞臊不已,头埋进臂弯里,边喘边掉眼泪,却是可耻地舒坦。
良久熄了灯,他躺在榻上,依旧晕晕乎乎。
枕边呼吸声绵长,李从玉忍不住翻身去看,对上燕岐沉睡的面容,夜色之下柔美恬静,膏发丹唇,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睡西施,却是孔武有力得很,把他堂堂男子摁在身下拿捏。
李从玉忍不住挪近了些。燕岐嘴唇不点而丹,李从玉偷偷贴上一口,好软。
他像个没吃够的孩子,看人熟睡,便又紧挨几下,解一解馋。
一双大手握住李从玉后腰,把他拽进怀中。李从玉额头抵在燕岐暖热的颈窝边,不敢动弹。
“别闹了,歇息吧。”
李从玉挣了挣,纹丝不动,只好认命地窝在他怀中,渐渐迷糊过去。
再度睁眼,天光大亮。
李从玉慵倦地撑起身子,在凌乱的床褥间找衣裳,草草披在肩头。外面吵闹声惊天动地,传令的士卒十万火急赶到帐外,对李从玉道:“陛下不好了,朝廷发了诏令,叫天下州府举兵围剿咱们,宫里那位还要御驾亲征呢!”
李从玉打了个呵欠,挡住眼睛,今日阳光有些刺眼。
“别慌,”他淡淡吩咐,“他来了也是自取其辱。下去吧。”
士卒战战兢兢地走了。
李从玉早就想到了今日。他逼李从珩杀了萧积玉,却没像说好的那样投降。照李从珩的性子,定是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