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不成,她拔下发中银钗,整个强吞入口,瞬息便没了动静。
隋心月吓得胆颤,一片花容失色,捂着心口喃喃,滚出几滴眼泪。
“ 阿姐,你怎么如此糊涂…… ”
李从玉掸去袖上皱褶,朝她伸手。
“ 起来吧。”
隋心月揩去眼泪,迟疑片刻,覆上他的手。
门口守着兵卒,李从玉叫人把里头收拾干净,带着隋心月往应仙楼下走。外头大风呼啸,潮湿阴冷,摇曳的灯笼光在湿淋淋的街道上晃晃悠悠。
没走几步,便没路了。
一排高头大马挡在必经之路上,头顶插着稚羽,马头上覆着银闪闪的铁甲。
为首一人神色肃冷,独他骑着白马,好似一尊玉修罗,肩头暗红的斗篷随风飘扬,时不时露出银亮的狮吞。
李从玉怔住。
他每日都望天数大雁,今日不见它们飞回来。
隋心月害怕至极,猛然后退了几步,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李从玉阔步到了白马跟前。
燕岐微微俯下身。李从玉伸出双臂,踮脚抱紧他。
他穿了铁甲,覆着一层潮湿的雨汽,贴身一件黑貂裘却是温热的,浸透了体温。
李从玉的脸蛋贴在貂领子上久久地蹭,燕岐身上的暖意便流到自己身上,霎时便从冷夜到了暖衾间。
燕岐抬起手臂为李从玉挡雨,肩上的斗篷把他整个人影遮住。
“乖,先让我下马。”
李从玉舍不得放手,迟疑地想,到底分别多久了?他竟这么黏他。
抱够了,李从玉狠了狠心退开,转头一看,隋心月不见了。
“她……”
“据说,是你未过门的娇娘,将来要做妃嫔的。”
李从玉舌头打结:“不不!都是权宜之计。”
燕岐解下斗篷貂裘,一股脑围在李从玉肩上。李从玉失神地捏着领子,拉紧了,嗅到股熏衣香。
夜色里,燕岐轻轻挥手,麾下骑兵排成两道,在前头开路。
李从玉后知后觉地皱眉:“谁跟你乱传的?”
燕岐伸手:“我拉你上来?”
李从玉咬了咬嘴唇,不是做梦。
“不是要下马?”
“外面冷,早点回去。”
李从玉道:“我想跟你走一走。”
他脸上有点烫,埋下头去,敏锐地感知到燕岐的目光在他头顶停了一瞬,而后便是踩马镫的声响。
燕岐握住他的手,顺着指骨摆弄,怪痒的。李从玉缩起脖子。
“瘦了。”
两边都是人。李从玉道:“叫他们走。我就跟你走,带这么多人算什么。”
燕岐吩咐手下先行。走了一会儿,李从玉越来越跟不上步子,被他搂住腰一看,靴子湿了一大片,冷得像块铁板。
李从玉猫儿似的趴在燕岐身上,脚底下冻得没有知觉。
燕岐:“我背你。”
李从玉下巴埋进领子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眸,伸出双臂。
“沉不沉,你身上还有甲。”
他想问燕岐怎么不先去把衣裳换了,拖着几十斤上百斤的战甲到处走,累不累。
身子一下悬空,李从玉趴在燕岐背上,想问的话也忘了。
云里透出一点月亮,两个人的影子在湿淋淋的石板路上重叠。
“你身子弱,别淋湿了头发。”
李从玉甜得忘乎所以,环住燕岐脖子。
“我厉害着呢。这江陵再过几日,也要全部归我了。”
一路使巧计占领漕运,李从玉没觉得是多大点事。纵然坊间已经传开了,说他是天纵之才,兵不血刃,搅得朝廷束手无策。
在燕岐跟前,李从玉却觉得欣慰得意。
夸一夸他嘛。
呆子。
燕岐点点头:“嗯,我一直都知道从玉厉害。”
--------------------
求求收藏呜呜呜呜
第47章 戏玩
细雨飞如针尖牛毛,李从玉靠在燕岐背上,安静了一会儿,抬头望四周,离城里越来越远。
但他没问,脸颊贴着燕岐后颈,像在被窝一般自在,昏昏沉沉睡过去。
没过多久,一阵嘈杂吵醒他。李从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帐中,头顶悬着根百合花式样的同心结,在灯火里摇摇晃晃。
床榻软和温暖,滚了几下,不想起身。李从玉抬头朝声响处看了看,帘子刚好一动,燕岐走进来。
暖融融的灯烛映着他的身躯,像光辉熠熠的神佛,俊美威严。李从玉不由得微微一笑。
燕岐摸他头发:“夜深了,不再睡会儿?”
李从玉抓住他的手,坐起身仰着脸看他。才睡过一觉,鬓发凌乱地翘着,两汪眼睛黑润明亮,讨人怜爱。
燕岐抱住他。李从玉乖巧听话,两条胳膊顺势爬上燕岐脖颈,回来时燕岐替他脱了衣裳,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袖子齐齐滑落,露出纤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