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暄宣旨回来,笑容满面:“陛下,瑞王向您问好,还说过几日要进宫谢恩。”
李从玉眉头轻挑:“喔,他没说别的?”
本以为琴清会抗旨,居然就这么答应了。说到底还是功名利禄动人心。
李从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挑了许久,挑出距皇城最近、最好的地段赐给哥哥做府邸,还把内库里的珍宝大肆赏赐给他。
内侍监的耳目盯着朝中几个世族,
世家根深蒂固,牵连甚众,一个大家族,任谁犯了点错,都能够牵连治罪。李从玉回来后就称病,没有辖制他们,世家中人就更是无法无天,仗着权势为非作歹。
这正是李从玉想看到的。他们越跋扈,越目中无人,就越是自取灭亡。
照彩暄说的,已经掌握了不少萧杨赵三家族人的罪证。李从玉决定先挑一个出来开刀。
思来想去,萧徵和霍家最不对付。大舅舅遇害、私.通北昭,或许有他们的手笔。那便从萧家开始清算。
山雨欲来,李从玉反倒悠闲起来,靠在锦榻围屏前问:“近来明都有什么新鲜事?”
彩暄知晓李从玉的性子,他哪里是对都城感兴趣,分明是美人瘾犯了,想找新鲜的伴。
上回选的燕岐,不过几月就失宠了。
彩暄笑道:“陛下想找知心人陪着,何必到民间去找。凡尘里都是些俗物,哪里配得上您。”
李从玉听出点门道:“你想说谁?”
彩暄讨好地走到皇帝身后,轻轻给他捏肩,李从玉眉宇舒展,露出惬意的神情。
“襄王世子对陛下倾慕已久。世子一表人才,战功赫赫,陛下为何就不喜欢呢?”
李从玉皱眉,拂开彩暄的手:“你别是收了裴翡的银子?”
彩暄连忙打嘴:“奴婢哪里敢!陛下不喜欢,就当奴婢胡说八道。”
李从玉轻哼一声,仔细想了想裴翡的样貌。他确是金尊玉贵,风流倜傥,在这明都数一数二。而且裴翡手握兵权,给他点甜头,说不定对往后办事有用。
李从玉道:“你去一趟世子府吧。”
彩暄连忙领了旨意出去。不一会儿,裴翡就火急火燎赶进宫。
“从玉!”
“站住。”他刚兴冲冲地走上前,李从玉便轻轻出声。
裴翡笑意稍减,拢袖行了个礼。他今日穿着银鼠灰锦裘,腰系帝青琉璃玉带,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分明是一副俊美阴柔的皮相,看向李从玉的眼神眉宇间却过于灼热,有股压不住的野心。
“从玉终于想通,知道我的好了?”
李从玉端起茶盏轻抿,喝完了没处放。裴翡识趣地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茶盏,顺势勾住李从玉的手,轻轻握在掌中捏揉。
细密的酥痒顺着被牵住的手指头往身上窜,李从玉半眯着眼,微微抽手,裴翡不放,反倒越走越近,到了李从玉坐着的锦榻跟前,拦腰抱住他。
裴翡眼睛里仿佛亮起了星星,低声亲昵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
李从玉淡淡一笑,随意开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裴翡自顾自道:“玉儿觉得我是个纨绔子,故而一直不喜欢?”
李从玉不说话。裴翡道:“我以前确是纨绔,可自从当年第一眼看到你,就栽了。”
李从玉扑哧一笑:“我给你挖坑了不成?”
裴翡俯首过去,想亲亲他唇边的梨涡。李从玉一手搭在他肩头,不许贴近。
“怎么还是不许我碰?”
李从玉指指腰间的手:“你不是碰到了?”
说罢,裴翡拥抱得更紧。李从玉摁在他的衣襟上,难受地挣了挣,掌心传来一下下疾速的撞击。
是心跳。
裴翡接着诉说心声:“我本来不相信有一见钟情。”
李从玉笑道:“我也不信。”
裴翡抓住他的手,威名赫赫的襄王世子,竟邀宠般在李从玉鬓边厮磨。
他的话语也像情人之间的私语,在李从玉耳际温柔撩拨。
“你唤我过来,不是想找人解闷吗?从玉,让我侍奉你吧,会让你很喜欢的。”
李从玉却拂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今日乏了,改日吧。”
很奇怪,裴翡没来之前,他还寂寞得很,想找个人来陪着。现在人到了,他的一点欲求烟消云散。
他想要人陪伴的念头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在赶走燕岐之后。
李从玉皱了皱眉。怎么搞得好像离不开他一样。燕岐待他粗蛮,合该被撵出去。
裴翡闭上双眼,贴在李从玉眼角,喉结动了动:“真的么,是乏了?”
说着,一双大手便顺着腰肢往下摸,初时还算循规蹈矩,三两下后就变得缠绵悱恻。
李从玉嘶了声,推开他:“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