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不能封王,他也不能亏待哥哥,让他继续做琴师。
琴清却笑道:“弹琴是我此生唯一的爱好了。”
他摸了摸李从玉温热的脸蛋,犹豫了一下,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口。
“谢谢你,从玉,你很善良,待我还如当初一般好。”
李从玉失笑:“有母后和舅舅们在,哥哥如今还担心谁敢待你不好?”
琴清张了张口,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霍俊彦和霍子璋。
第二日一早,李从玉赖在床榻上不起,琴清唉声叹气,亲自给他穿衣梳发,总算哄好弟弟,两人一同用早膳。粥很烫,李从玉一边用小勺子舀,一边轻轻吹气,描金小瓷碗边一排手指细白晶莹,仿佛上好的玉石打造成的。
他自己不吃,偏偏要喂琴清。一顿饭玩心甚重。
门外有人禀报:“镇国大将军来了。”
李从玉站起身,琴清比他还快,立马回避到屏风后头。李从玉本来想拉着哥哥和舅舅见面,但看琴清这般不愿,一腔热情便消减了。
来的不止霍俊彦,身后更是跟着个天神般的赤袍将军,眸若春桃含情,远远望着他笑。
李从玉喉咙哽住,上上下下地看他。他一身历经沙场的沉稳之气,眉目比一开始在紫宸宫的乖顺,平添了许多锐利的意气,好似天上地下无所畏惧,只要他走到哪里,便是所向披靡。
“你、”半晌,李从玉才磕磕绊绊一句,“我好像更加不认得你了。”
这华美如神像的少年将军,真是当初在紫宸宫给他弹琴的男宠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样发展下去,燕岐哪天登基称帝,似乎也不必意外。
霍俊彦清咳一声:“鹤州大捷。这小子却是死脑筋,不晓得传捷报,而是带兵追出几十里,打到崇州去,又追出国境,拿下北昭三城。”
李从玉击掌:“干得漂亮!这才解气。”
燕岐盯着桌子上的饭食:“陛下用过膳了?”
李从玉:“怎么?”
燕岐手指搓了搓:“在北昭新得一匹健马,想带你出去玩。”
李从玉连声道好,黏着燕岐出去玩。果然是匹好马,通身漆黑幽亮,黑中带玄,一只蹄子便有碗口大。
燕岐抱他上马,策马跑出营地。清风拂面而来,久违地卧在他怀中,李从玉闭上眼睛深嗅,身子软成了一摊春水。
他太想燕岐了,不光是心里,这副身体也十分渴望他。只恨现在不是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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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忆
穿好的衣服弄乱了,要再收拾起来就麻烦得很。
李从玉骨头酥软,一手搭着燕岐,懒洋洋下了马。抬头一看,酒楼匾额上写着三个金字:花俏楼。
先帝一朝,花俏这名字名震京城。此人教坊出身,善琵琶剑舞,引得众人争破了头去看。年老后放归,便在民间演出,所过之处万人空巷。
李从玉卧在铺了赤红锦缎的绣榻上,兴致勃勃观了几支剑舞,身子软得不想动弹。燕岐坐一旁给他点茶,李从玉端着杯盏饮一口,眼神觑向他身上的甲,玩笑道:“都做将军了,还伺候我?”
他眉眼生得绮艳,看人带着风流,看燕岐尤甚。燕岐最受不住他这眼神,觉得里面藏着钩子,让人心痒。
“我就喜欢伺候你。”
李从玉笑骂,绣靴在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下。不痛,更近似撩拨。
“真没出息。”
燕岐抱起他,唇瓣在鬓边碰了碰。李从玉勾着他头发:“大舅舅可有跟你说,何时才能回都?”
燕岐:“这就要回去?当初不是吵闹着要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霍俊彦答应他了要还归朝政,他自然要快些回去改弦更张。
李从玉笑道:“待我亲政,要改一样规矩。宫妃里也要有男人。”
自古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是要养一屋子男宠。燕岐眼神一沉,竟大着胆子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别想。”
李从玉嬉皮笑脸:“哎哟大将军,好大的醋劲。”
他抖去靴子,罗袜勾勒出一弯小巧的足,踩在燕岐腰间银甲上,慢吞吞地往下滑,一副欠收拾的浪模样。燕岐眉头动了动,把他足踝握住,使力一拽,李从玉整个身子便朝他贴去。
甲胄硌得李从玉肉疼,他挣扎着跪坐起身,腿根紧紧骑在燕岐腰间,难以动弹。
“陛下都有我了,可就不能再想别人。”燕岐不轻不重捏着他的足踝。
一股痒意窜过脊梁,李从玉笑道:“怎么的,做了官胃口也大了,竟还管起朕了?”
燕岐不语,俯身堵住李从玉的嘴,把他吻得直喘气,鼻子里呜呜地哼,再讲不出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