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渣过的侍卫成了敌国战神(36)

“玉儿,”少年捧起他的脸,温柔地看着他,“原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李从玉辨认了很久,恍然大悟:“你是曲江池那夜的琴师。”

“是,也不全是。”琴清苦笑了一下,“我的大名并不叫这个。造化弄人,你当真不记得我。”

霍太后抓住他们二人的手,紧紧拢在一块:“傻孩子,这是你从珩哥哥!不然天底下怎会有这般相像的人!”

李从玉仿佛被五雷轰顶。

从珩……从珩,李从珩,是他的亲生哥哥。在五岁那年便早逝,竟然死而复生了?

霍太后带着他们兄弟俩上僻静处说话,抹着眼泪道:“当年秋狩,珩儿受人暗害失踪,御林军搜寻数日不见人影,最终找到一副容貌尽毁的尸骨。我本也不信,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人害没了,如今果然老天保佑,让我们母子再度相认。”

李从玉盯着琴清,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叫他仿佛陷入迷幻。这少年不久前还是画舫上的琴师,摇身一变却成了他的哥哥,着实太过夸张了点。

他喃喃道:“你、你真是我哥哥?”

琴清挽起手臂,白皙胳膊上露出一道丑陋的烫疤,像一把劈开手臂的剑锋。

李从玉呼吸一窒。这个形状他认得。小时候调皮,他爬上椅子偷拿桌案上的枸杞杏仁糕,一不小心碰倒了烛台,惊慌失措下差点摔下地。幸好哥哥看见抱住他,才没让他摔坏了脑袋,烛火却打在哥哥胳膊上,留下一个极其丑陋的疤。

往事浮上心头。李从玉眼底有了热意,一把抱住他,深感内疚。这真是他的哥哥,愧对了很多年,想了很多年的哥哥,他不记得他,不久前还在画舫上听他弹琴,看他以低贱的琴师身份卖艺卖笑。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李从玉抓住琴清的手,指缝里冒出汗水,“我跟母后都很想你!”

琴清反握住他,朝窗户外瞟了一眼,暗藏心事般垂下眸子:“我找过的。”

李从玉太过高兴,忽略了这句话里的深意,连忙让人端来饭食,为哥哥接风洗尘。琴清还记得许多小时候的事,李从玉说一件,他都能接上。可在从玉面前,他始终像脖子上套着枷,沉默而被动。

李从玉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不复幼时亲热,有层隔膜在。他尽力忽略掉,亲热地为琴清斟酒布菜,依偎在他身边说话。不需多想,也能知道哥哥流落在外这些年过的是何种日子,定是受尽了欺侮冷眼,重新归来,他才这般局促。

李从玉光是想到这里,一颗心就像架在火上烤。

晚上,他拉着琴清同榻而眠。哥哥沉默寡言,闭眼静静入睡。李从玉悄悄凑上去,额头贴在他肩后,两臂穿过腰肢,紧紧搂在他身前。

琴清握了握他的手,犹豫了一下,翻过身抱住他。两个少年在夜色里看着彼此,明润的眼眸装着千言万语。

霍太后是琴清救回来的。三大世家将她从皇宫带走,接到东都忘忧宫,不许人见。琴清得知此事,以琴师的身份混进忘忧宫,母子相认过后,他独自定下了救人计策,在忘忧宫酒窖放了一把大火,趁乱带走了太后。

不光是霍太后。他安顿好太后,还偷偷回了一次明都,去长公主府,用同样的方法避开三家耳目,救出了长公主。

李从玉听完这些来龙去脉,眼神崇拜地望着琴清:“你可比朕厉害多了。”

他下意识就在哥哥面前用了“朕”这个称呼,心里头咯噔一下,不过琴清并没有介意。照理来说,李从珩比他年长,如若不出事,皇位应当是他的才对。

李从玉暗暗在心里考虑,要给哥哥封个什么王才好。

琴清却挣开他的手:“玉儿,我不想回宫。”

李从玉:“为什么?”

琴清眼神闪了一下,静默片刻,望向窗外明月:“不为什么。”

李从玉瞟了一眼,清白月光让他一下子想起曲江池那夜,琴清在画舫上弹琴,长公主高兴,赏给他一盒皎如明月的珍珠。

李从玉心头大震:“你、你对姐姐……你可不能啊!”

这是畸形的感情!

琴清痛苦地皱起眉头,脸色煞白:“不,我也不想的……在外流落多年,哪里料到此生唯一动心,钟情的人却是清和!可是从玉,我已经习惯了,割舍不掉对她的感情。老天爷注定我们没缘分,那就让我在暗处,远远地看着她吧。就这样一辈子我也愿意。”

李从玉无话可说,怔怔道:“哥哥……”

琴清抓住他的手:“千万不要说出去!”

李从玉呆呆地点头。有点惘然,有点无奈,又觉得有点可笑。

什么叫造化弄人啊。幸好燕岐跟大舅舅相认那天,舅舅没突然告诉他燕岐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们其实是表兄弟。这真是上天给他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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